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散文

2021-07-12 散文

　　世界上可能的確有不適合單獨食用的食物，比方說，《一起吃飯吧》第一集里的青海大王海鮮面。筋道的面條，裹著辣醬、螃蟹、蝦、扇貝熬成的醬汁，熱乎乎的，裝在一個大銅盆里。“您一個人來吃嗎？最小是四人份，本店不打包哦。”

　　本來如果一個人盡情發揮，吃掉四人份的東西也不是沒可能的。但受不了的是店里的氛圍。別的桌上都是朋友們聚在一起，親親熱熱的，外面排隊的人也是四個一組，這時候自己一個人要占掉四個人的位置，用乘以四的時間消化食物，還得不斷地解釋“本來約了人但被放了鴿子”，不得不讓人想起一句話：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除了海鮮面，不能一個人去吃的東西還有：火鍋、燒烤、羊蝎子、滿漢全席。

　　特別適合單獨食用的東西則是日式拉面。

　　小時候看日劇，特別羨慕主人公在一天的工作過后，走進拉面館吃一碗拉面，骨湯、叉燒，配上幾個煎餃。說起來，日式拉面店會給單身人士一種奇怪的安全感：就算一個人也沒有關系啊，總有一天，會懷念起獨自吃拉面的'日子。

　　我吃拉面最多的日子，應該是在考研那段時間吧。那時候剛剛辭了銀行的工作，在北師大附近租了個床位，打算考比較文學的專業。租住的巷子口有一家蘭州拉面館，于是很多時候，我的中飯、晚飯都會在那兒解決。中式拉面館的燈光總是很明亮，桌子不管怎么擦也總是有一點油膩。在這樣的拉面館吃東西一點也不能給人任何文藝的感覺，甚至連孤獨都是不清爽的。

　　但我曾經在這家拉面館里見到了一個特別漂亮的女孩。

　　晚上十一點多，我從自習室出來，復習的狀態很不好，算算離考試只有十幾天了，該怎么辦呢？難道回頭再找工作嗎？頭昏腦漲地在校園里轉了一圈，感覺肚子餓得厲害，便在回家的路上拐進了拉面店。但站在柜臺前，食欲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寬的扁的各種口味都已經吃過一遍了。更重要的，是我忽然覺得已經半夜這個點還一個人吃蘭州拉面是一件很凄涼的事。

　　“你想好點什么了嗎？”

　　我抬起頭，原本以為是店員在跟我說話，但說話的是身后的一個女孩。她的聲音很特別，是粗粗的、男孩一樣的聲音。但循著聲音看到的她的臉，卻漂亮得嚇了我一跳。

　　“那我先點好嗎？我要一碗毛細的牛肉面、四個骨肉相連的烤串、一份涼拌茄子、一份涼拌黃瓜。”

　　我要了一份小碗的拉面。吃吧，明天還得繼續呢。

　　那個女孩坐在我對面，眼睛一眨一眨的，睫毛長得像能扇風一樣。

　　“你也吃一點吧。”

　　“嗯？”

　　“一個人也要好好吃飯，不然身體受不了啊。”她遞給我一串骨肉相連，又把涼拌黃瓜的盤子給推了過來。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了。那之后不久我就參加了研究生考試，考完之后，我去那個超市買了一堆食材，小排骨燉土豆、釀豆腐、冬筍燒肉、蘑菇粉絲湯，好好地在出租屋做了一頓飯，而且分給了好幾個月來都沒怎么說過話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