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又多了一座墳。是無碑的新墳。
11
天早就亮了,我也早就醒了。聽得見外屋地的柴禾在灶門里“劈噼”作響。爸爸在院子里正竭盡全力地清理嗓子,最近他的痰格外地多起來。媽媽總罵他是在“打掃茅樓”。
二毛埋葬了,那條狼狗也被燴成一鍋狗肉湯,香香村人們的口了。只是井水,沒有人再肯用它做飯,搖上來的水除了澆地、洗衣服外,就派不上別的用場了。人們吃水都擠到村西頭的那口井去。
媽媽一連黑了好幾天的眼圈,才用一點可憐巴巴的柔和的眼神對待我。
好幾天這樣的早晨,我醒了也不愿意從被窩里出來。我把窗簾拉開,躺在炕上,看天光徐徐地亮堂起來,聽小學校上早自習的鐘聲從遠方雄赳赳地過來。
一只小燕子忽然停在圓了的稠李子樹枝上,很動情地叫起來,雖然風有些涼,但我還是打開窗戶,沖它笑著。它一定是發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