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記當年釵頭鳳散文

2024-07-18 散文

　　沈園的花兒開了，風景依舊美好，卻不見了當年的陸游唐婉。琴瑟在御，歲月靜好，于他們而言終究是種奢望。世俗的風雨，難舍難分的情分，一首首的釵頭鳳卻也早已幻化成千古的絕唱。

　　一、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墻柳；

　　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

　　那日，我漫步在沈園，看到了你的步伐蹁躚。數(shù)年未見，你消瘦了不少。未曾改變的容顏，依舊是那么美好，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姿態(tài)，只是在發(fā)髻間多了一絲蒼白。我看到了你眼中閃過的一絲驚慌，還有那一絲驚喜。然后你的眼神轉向了他，身旁的那個人。我明白，那是你的夫君。對不起，“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的誓言我沒有實現(xiàn)，卻只能眼睜睜看你遠離我的身邊。沈園的景色固然好，卻不及你的姿色十一。于是，我憶起了以前，那些我一個人從不敢念及的曾經(jīng)。曾幾何時的郎情妾意，曾幾何時的賞月吟詩，還有那曾幾何時的琴瑟和鳴，我都不愿觸碰。回憶，那是一扇一開啟情感便會決堤的大門，我把你關在門外，留自己一個人四處徘徊。今日與你一見，我的心門便已打開，無言的欣喜，莫名的感傷。你是那樣的可望而不可及，婉兒，你還好么？

　　二、世情薄，人情惡。雨送黃昏花易落；

　　曉風干，淚痕殘。欲箋心事，獨語斜闌。難、難、難。

　　陸游，從你的眼神望向我的那一刻，我已瀕臨崩潰，強撐著自己已經(jīng)癱軟的身軀。從來沒有想過，今生我們還有機會再見。一年一年的花落花開，一次一次的月殘月滿，數(shù)十年如一日，我的思念卻一直有增無減。這些年，你可安好？

　　我懂你，所以才不愿讓你為難，一如當年。分開終究是種無奈，我不怪你。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讓我們出現(xiàn)在彼此的生命里，卻沒有緣分攜手到老。從你離開這里開始，我的心便也開始四處游離。身旁是我的夫婿，趙士程。家人的安排，命運的捉弄，他又如戲劇般的出現(xiàn)在我的生命里。他懂我，一如我懂你。

　　三、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浥鮫綃透；

　　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婉兒，我何嘗不明白，我們都是命運的臣服者，沒有反抗的力量。我愛你，卻又無法愛你，無法用自己的力量把你留在我身邊。當你們夫婦同邀我用餐，我替你開心，看到你們相敬如賓，我是如此的羨慕，而這似曾相識的情景，也猶如一把刀，刺向我的心。千般心事，萬般情懷，到如今卻不知該從何說起。這么多年，我走遍大江南北，不是游歷，只為逃離。曾經(jīng)的海誓山盟猶在耳畔，只是我們已經(jīng)分離。我終究還是懦弱的，沒法給你幸福。

　　四、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聲寒，夜闌珊。怕人尋問，咽淚裝歡。瞞、瞞、瞞。

　　擎一卷長書，吟詩頌句的日子早已不在，“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那些過去的滴滴點點早已禁錮了我的心懷。我不能忘卻，卻希望你能夠釋懷，“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你有更廣闊的天空，有更長的路要走。好男兒志在四方，不能因為一個小小的我，就阻礙你前進的腳步。我看到用餐時你眼中閃過的迷離，當年的豪情萬丈去了哪里。我不要看到這樣的你，我們已經(jīng)輸給命運一次了，你要很努力，去創(chuàng)造你的精彩！我的人生，已無法改寫，但曾經(jīng)擁有過你，曾經(jīng)有你的陪伴，今生足矣。我愛你，所以更想成為你努力的動力。未來人生的大好河山，不論你在哪，都有我的一顆心陪伴著你。如果有來生，我依然愿意陪在你身邊，去看細水長流，琴瑟在御，歲月靜好。

　　沈園的一次邂逅，讓唐婉歸于平靜的心再起波瀾。似水的往昔，無奈的世事，感情的烈火一點一點煎熬著她的身心，侵蝕著她的靈魂，終使她日臻憔悴，悒郁成疾，在秋意蕭瑟的時節(jié)化作一片落葉悄悄隨風逝去。

　　滿懷的愁緒，讓陸游繼續(xù)浪跡天涯，在山水中尋找感情的寄托。然而，離家越遠，唐婉的身影越在心頭縈繞。又是數(shù)十年，當陸游倦游歸來，常常在沈園幽徑上踽踽獨行，追憶著腦海中曾經(jīng)的驚鴻一瞥。然后，佳人早已香消玉殞多年，留下的只有墻壁上當年的釵頭鳳，字字錐心。

　　同心而離居，憂傷以終老。一言足以。

　　——謹以此文，祭奠陸游和唐婉凄美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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