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口的散文

　　人生如路，需在荒涼中走出繁華的風景。

　　戲如人生，卻在桎酷下演繹萬種的風情。

　　拂曉前后，瞬息萬變卻又好似亙古不變，黎明前被黑夜所浸蝕的世界處于一個格調，沒有了任何的色彩沒有了任何的聲音；黎明之后的世界卻如滄海桑田。我本無意詆毀黑夜的，在我的認知中夜是一個很完美的國度，夜使你我走進了彼此的夢中；夜能讓人們之間變得不在虛偽，雖然只是看到了兩只眼睛在熠熠閃動，但至少能讓我們尋求到一種慰藉。白晝下的人們生活在一張不同面目但卻是相同同嘴臉的面具下，這難免使得我們更加的恐懼著。我們徘徊在這白晝與黑夜的交替之間但卻尋覓不到那種熟悉的味道，好似行尸走肉般的叫囂著什么，這種味道我稱它為人先生和性先生。然而在老巷口我仿佛尋覓到了人先生和性先生的身影，這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令人亢奮。

　　老巷口，你是否還能憶起那個撐著油紙傘，穿著高跟鞋濃妝淡抹匆匆走過的憂傷的女子？老巷口，你是否還能窺視鐘響黎明鼓動黃昏的生活？老巷口，你是否還能聆聽雨打芭蕉雁行鳴呤的樂章？老巷口，你是否依稀記得從你身邊走過的兩位老先生，請你幫我喚醒他們？老巷口，你那年邁的身軀還能否延伸，過嘈雜越過猙獰直至安靜？老巷口，你還記否曾有一個少年在那里默默地凝視你，似乎想要尋到什么?

　　老巷口，不知道歷經了多少個春秋，記憶了多少個滄桑歲月痕跡，但卻仍舊飽含著不變的深情。我也不知道這個巷口已經存在了多久，我只知道自我記憶以來它就一直存在這里不曾變更，唯一的變更就是它朽枯的容顏。我聽巷口的老人介紹說這個巷口自打有人以來就已經存在了，但具體是什么時候這個卻無從考究。我不知道是政府不予管理還是人們對它有著深深地感情，老巷口一直延續到今日都不曾拆除，盡管它很影響美觀。凹凸不平的路面，三三兩兩的碎石板，巷口兩旁都向外側有了傾斜的跡象，看到這個樣子我不禁有些許傷懷，我印象中不但沒有傾倒而是高高的直立著，還記得昔日我曾企圖從其上翻過，但我并未成功反而狠狠地摔在了地下，我很是憤怒但卻膽怯了我想它當時在嘲笑我的無知吧。可在看今日我只需輕身一躍便可征服它，但我卻變得更加懦弱了，我仿佛從它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或許是它累了或許是它真的無力再支撐著什么。

　　春風煦煦，拂過它坑坑洼洼，點點摺摺蒼老的容顏；夏日炎炎，灼燒著它年邁的身軀；秋風凌冽，如刀似的刮削著它斷續的筋骨；冬霜冷雪，冰寒了它 律動的心跳壓彎了它直毅的身軀。

　　我依稀記得小時候的老巷口，如今回憶起卻讓我百感交集，昔年的老巷口長的有些過分，從西頭一直通道了東頭，每天我都會沿著巷子走上兩三次，從西頭走到東頭再從東頭折回西頭，就這么的仿佛走過了一生。這里也成了人們集會的地方，白天巷子里熙熙攘攘的好一番繁華，賣菜的賣肉的賣水果的七七八八的做什么的都有，說說笑笑的一路走過，看看瞧瞧，點點指指。不過如今歲月也只是留下了一個巷口罷了，這不禁讓人有些感慨。夜里我常常獨自一人在巷子里徘徊，每當一過了八點巷子絕不會再有任何的聲音，只有風聲相伴，對于我自己來說都不知道為什么會獨自一人在深夜徘徊在巷東與巷西之間。但我每當走到了巷口之時都會多逗留幾分鐘，我好像在尋找著什么？但我真不知道在找什么，我只知道天上的星星此時已經暗淡了。

　　現在的老巷口已經看不到幾個人的身影，我看到前邊一對情侶從我旁邊走過，一步一步左躲右閃生怕地上的泥土玷污了自己腳下熠熠生輝的鞋子。看到年輕人遠去我不禁嘆了一聲。我很沉穩的徘徊在巷口，每一步我都走的很認真，我在努力的感受那份氣息，我想找回那種感覺，但我無論怎么感受都已不能在感受到那日日夜夜縈繞在我腦海的感覺。或許真的已經逝去了，我發現我有些焦急了，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曾經的巷口，曾經的老樹，這顆老槐樹陪伴了老巷口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老槐樹枯朽得不成樣子，似在感懷也似在傷懷。我撫摸著它每一寸的肌膚似乎希望能夠從它身上找到當年的影子，然而我徹底絕望了，它真的已經老去了。老樹下的磨盤沉淀著滄桑的痕跡，如此熟悉的味道讓我感到一絲的安慰。我緩緩的彎下腰撿起了一個破碗，這碗好像還是當年老王叔跟人在巷口吵架摔碎的呢，一幅幅的情景在我腦海浮現似乎還歷歷在目，不禁讓我心潮澎湃。

　　三三兩兩的孩子追逐在老槐樹周遭；葛二爺倚在老槐樹下嘴里叼著煙斗子一口一口嘬的很是認真；跛腳的王叔給自己的騾子清洗著毛玠還一直吆喝著；年邁的林爺爺準時的波動了黃昏下的弦子；王嬸一如既往的坐在樹下嘮著家常手里還納著鞋底子，不時地的還把針在頭上蹭幾下；下棋的熙熙攘攘，樹上的鳥兒也在伴聲歌唱；前方不知誰家炊煙裊裊升起，人們不約而同的走進了同一個巷子，我只是一個觀望者與記錄者……..

　　我似乎聞到了葛二爺煙斗子的味道，林爺爺的弦聲回蕩在我耳邊，黃昏的余霞淹沒了一個個熟悉的身影，我不忍再深望，我悄聲回身欲要離去。手里還緊緊地握著殘破的碗，我不忍釋手，但我最終還是放回到了原處，因為它不屬于我，我沿著來時的路緩緩離去，我一刻也不曾回頭，我怕我回頭的那一刻為它留下膽怯的借口。我似乎感受到了我眼角在顫抖，我的手也在顫抖，只是我的心仿佛靜止了一般，在這一刻我找到了那種陌生而又熟悉的味道，老巷口已經駐扎在了我的心中，黃昏為我送別，不曾留下殘影，一步一步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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