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溝
擎起60、70的童年
在歲月箭矢的侵蝕下
皺紋肆虐，膚色蠟黃
我貼著山脊觸摸兒時的痕跡
樹木葳蕤的山谷里
那些給我唱歌的不知名的鳥兒
婉轉(zhuǎn)著消匿在云端
那濯洗小手的清清小溪
歡愉著湮沒在光影里
風(fēng)扯著我的裙裾
嗚咽著掠過你荒涼的.額頭
你的疼痛
握不住最后一枚落葉
二、炊煙
兒時的炊煙
是羊群歸心似箭的蹄聲
是荷鋤回家發(fā)白的路
是娘喊兒回家的長腔
是奶奶搖著蒲扇講故事的前奏
是村莊熱鬧愜意夜生活的序曲
二十年后的今天
炊煙是幾絲墨線寂寥的搖曳
是寂靜過后更為寂靜的序幕
是低到塵埃里的欲望
渴望開出最和諧的笑聲
卻抵不過風(fēng)燭殘年的命運(yùn)
寂然隕落
三、黃昏
記憶中的黃昏
歸來羊群的咩咩聲
打麥場上孩子們的嬉戲聲
娘喊娃回家吃飯的粗細(xì)長短聲
村頭男人們關(guān)于莊稼的激辯聲
把個村莊吵成了集市
村子
生動了起來，豐盈了起來
現(xiàn)在
黃昏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
給村莊繪出了最濃墨重彩的油畫
可，沒有觀眾
只有偶爾的一兩位老者
荷鋤蹣跚而過
四、路燈
在寂寞中升起
燈光
在荒涼的風(fēng)中一絲絲涼薄
天幕
流星雨劃過
那是游子偶爾的回眸
歡笑
堆積在村莊的記憶里
不過是另一座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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