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散文

2021-06-10 散文

　　晚餐進行時，不知從何況道出一個真實故事。一粒黃豆，小到不值一提，卻瞬間讓我感觸良多！應該是三十年前了，一同族叔父的軼事。在那時村上人都喜歡在吃飯時分捧碗串門，有勝者能一餐飯轉通全村。有的喜歡依在鄰家石頭門框上面；也有的幾個人圍成一圈蹲在地上海侃；而大部分都聚在村上大喇叭附近聽“梅蘭芳的評書”，現在都記得是楊家將。

　　那位文章叔父捧一藍邊碗稀飯出門，貌似沒有夾筷下飯咸菜，其實也沒人注意，只是在胡侃海辯時被他一個動作驚愕所有在場人。在他沿著藍邊碗吸一圈稀飯后，用筷子在碗里面找了一粒黃豆，并抖抖上面稀飯放進嘴里，當筷子從嘴角拿出時上面依然有半粒黃豆。當文章叔父又繼續沿藍邊碗吸了一圈稀飯后才把那半粒黃豆送入口中。場面自然，但非常震撼人心！這使我堅信關于叔父的另外一個故事：好像是他自家產的老鵝蛋，現在想像應該比較大。因為叔嬸子在做蛋湯時就念叨這個鵝蛋真大，好比二個多雞蛋。于是就演出一個鵝蛋打出來用筷子分開蛋黃作二次烹飪的節儉故事。對于以后出現一片鍋巴喝一杯燒酒故事也不足為奇了。一是為能果腹；另一實為嗜好！

　　說到吃，我又聽到一些關于過去那個年代做手藝人在雇主家吃的講究和藝術。就拿當時的木匠來說吧！一般開工那天開始，雇主就提供早餐。條件好的每天早上都會有二個荷包蛋，條件不好的第一餐還是要有的，以后要到結束才有。這個木匠是懂的，而且吃的時候只能吃一個，另外一個都要客氣的夾出來給雇主的孩子或長輩。特別是孩子，他會在木匠吃的時候拿碗在一旁睜大眼睛盯著那個荷包蛋，直到給他分享時分。

　　中晚餐的菜幾乎是一樣的。大多是老傳統，咸菜燒肉、燒雞塊、紅燒魚、青菜、豆腐、自己家種的時節菜、雇主高興的時候會有炒雞蛋的！然后就是咸蘿卜、咸豇豆、咸菱角菜等等農家長備小菜了。這里菜的學問就大了，肉都是用咸菜燒，一般不跟現在拿茭白、土豆等匯一起，并不是雇主喜好，是因為咸菜燒肉可以放置好多天；而那雞塊同樣剁塊紅燒，不整燉，也是為了保鮮并只能一塊一塊的被那些比較饞的木匠夾走；紅燒整魚是肯定不能動的，一直要到完工的最后一餐由雇主來給木匠分食；木匠平時只能吃青菜、豆腐、炒雞蛋了，不過那時也是富裕家庭才能這樣常吃。

　　中午吃飯不喝酒，幾乎是所以手藝人都明白的。縱使雇主每天都像模像樣的'擺上酒杯，拿出一壺老山芋酒，木匠也會自覺的吃飯。其實一藍邊碗白米飯已經跟酒杯放在一起了，客氣的雇主偶爾虛拉幾下過過場。在吃飯過程中有雇主偶爾拿自家菜園的新鮮紅辣椒炒個雜醬，這個可是下飯的好菜。說有一個木匠，他也喜歡吃，但是木匠能控制自己，不要夾的太多，雇主也許想留晚上再湊用一次。然木匠的小徒弟控制不了誘惑，不知不覺的多吃了一藍邊碗飯，把雜醬吃了過半。飯后，木匠就教訓徒弟，你吃的快活，東家肯定不高興了，以后他肯定不會再上這道菜了。果不其然，直到完工那日雇主也沒再上雜醬。

　　對于好酒的木匠來說，那也只能在晚餐喝幾杯老燒酒。晚餐的酒是可以根據雇主的熱情以及自己的酒量了，不要影響了雇主的心情，更不能影響次日的出工。桌子上面的菜都是雇主刻意擺放的，座位也是有正客次主的，可不能隨意。雇主有時候客氣，會邀木匠去碰那些肉和雞塊的。不過要觀察雇主筷子的導向了，如：有的雇主一邊客氣要木匠吃肉，一邊自己筷子在碗里面翻肉就是不夾，做做樣子就收回了，如雇主自己吃了一塊或夾給木匠了，這個木匠是可以笑納的，否則一般都不會碰的，只能恩恩敷衍。也有木匠真的被燒酒熏胡了，去夾一塊雞骨頭啃啃，但只夾靠自己盤邊的雞塊，絕對不越過，表示自己不挑食。也有雇主真心要木匠吃一塊雞的，那都是大方的、要么是木匠今天努力了，這個雇主會把早就瞄好的一塊雞肉夾給木匠的。那樣這個木匠晚上可能要喝高了，不過明日木匠會加倍努力的。

　　完工的那天，也是可以開心又隨意的吃一餐了。雇主會邀自家親叔伯親兄弟等人，有的也會喊幾個跟木匠要好的同村人一起參加。席間雇主會主動把一直擺擺樣子的整魚夾斷，邀請大家隨意的吃。其實木匠跟被邀請的人也吃不了多少，縱使雇主熱情也不好意思胡亂吃，另外這餐飯雇主的小孩以及女人是可以直接上來夾菜的。特別是小孩饞，想吃，大人也想讓小孩多吃，不等一圈酒下來，雞魚肉也差不多了。不過木匠跟被邀請的都不會介意，有酒就可以了，何況還有青菜、豆腐。

　　有的是我小時候的耳染目睹，有的只是道聽途說，但現在想想都有點不可思議。一粒黃豆二口吃，一只鵝蛋做兩餐湯應該不會發生了；那冒油的肉已沒人再光顧了，然，那種吃飯的氛圍到讓我留戀讓我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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