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經年隨筆

2021-02-13 隨筆

　　有些時候讓我銘記的，往往是那些閃爍的微小的片段。因為一些人，因為一些事，這些片段成為了他們的替代品，留我年復一年的懷念。

　　比如前年在連云港，那個空氣中彌漫著清新和慵懶的南方小城，我記住了兩件事：一件是因為我胃不好，不能吃硬米，只好把米泡在紫菜蛋花湯里，還挺好吃，自己有種和袁枚一樣超俗的情懷。一件是早上五點半起床，穿著短褲拖鞋，裹著外套，站在沙灘上等日出，結果那天是陰天，我像是被判了死刑一樣悲壯。轉身離開的時候，我笑著原諒了那天的太陽。看著浪花翻滾，白云游蕩，此去經年，果然是良辰好景虛設。我看見的虛妄，都只是內心孤寂的映射，海市蜃樓般的`輝煌可以一瞬間化為烏有。我內心無限感慨，“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其實在這些時候，我想到的都是一個朋友的不辭而別，我的心卻隨著這些小事開始釋然。

　　比如去年在南京，我荒廢了大把時間在酒店里打游戲，頂著黑眼圈去吃飯，吃完接著打，打完睡覺，睡醒再打。偶爾看了一眼窗外金鷹廣場的輝煌，連霓虹燈都顯得逍遙，我后悔莫及。從那以后，我不再在旅游時打游戲，因為我知道有些風景錯過便不再擁有。而我的年輕，也非可供我任意揮霍。

　　我有說走就走的豁達，背著行囊去了青島。青島并不繁華，只是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安然自足的幸福，人民廣場上熙熙攘攘，卻絲毫沒有名來利往的氣息。手工品琳瑯滿目，我挑了一個手工皂，待我細看時，驚訝地發現上面有林夕的詞“原來你非不快樂，只是我尚未發覺”。我心里說不出的歡喜。在酒店那晚雨疏風狂，我索性把窗簾拉開，靜靜看著猩紅色天際下這世界的吵鬧。一個人盤著腿坐在床上，腿上筆記本的熒光照亮了一個人的房間，耳機里的英文歌聽了一遍又一遍，當初聽不懂歌詞，只覺得曲子好聽，現在聽懂了歌詞，卻笑話當時自己真膚淺。從十二點到凌晨三點，自己坐得端莊如圣母，風將我的頭發吹亂，身子快被凍僵，筆記本屏幕一點點變暗，我才關上電腦縮在被子里。不必追求太多，以后生活在像青島這樣無憂無慮，幸福感爆棚的城市也未嘗不可。

　　經歷一些事，走過一些路，就發現其實這個世界很美好，只是我當時并未發現。風景如此，人亦如此。有人賣萌，有人高冷，有人天生樂觀，有人骨子里文藝，我都開始接受。世界風景不一，卻是多多益善，你不喜歡你不契合，但不要嘲笑太多，這些都是過客，只管欣賞就好，何必輕易放火。

　　我沒有必要因為喜歡一個人而喜歡凡世萬千，沒有必要因為失去一個人而失去所有繁華。在每一個人的生命里，我會扮演這樣或那樣的角色，我會從容平和，我會活潑開朗，我會愛得安安靜靜，也會愛得轟轟烈烈。這些都是故事，這些都會過去，終有一天我會發現，陪在身邊的那些人，雖然不是最開始想要的，到最后卻是最合適的。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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