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水故事

2021-03-29 故事

　　我從芙水鎮上走過的時候，這個年頭的一月和夜色還未完全褪去，一月還剩三兩天，夜色中還有寥寥的星辰和月光。在一年結尾的最后幾天，游走于熟悉又陌生的小鎮，還要是在小鎮景色最優雅的暮冬之夜里，所有的行程因為這樣適時的巧合，叫我不禁有歡欣鼓舞之感。

　　年尾喜慶的感覺不盛，芙水夜色給人的新奇和久違卻是不斷涌上心頭，如飲了酒味一樣的，也像是遠道而歸心生片刻拘謹，總之，這次重新造訪芙水小鎮，快意和欣慰的感覺要多一點，滿足和沉靜的想法要厚一點。

　　芙水小鎮在這個冬天里給我的最初印象還是由李師傅的全順車帶來的，人坐在車上，透過車窗，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樹影和人影，斷斷續續，雖不識得連貫，也在重復的光景中摸索出了大概的輪廓。芙水小鎮的樣子，估計就是由著連綿起伏的矮山，一望無際的田野，還有那條穿鎮而過的平靜俯河組成。偶爾有一群綠色的樹林，一方磚紅色的民房，配上幾汪小的野塘，電線橫穿至遠方，鄉野郊區的模樣，就是這樣組成。

　　得益于李師傅不斷的車速，讓我可以慢慢地，越來越清楚地觀望車窗兩旁的鄉野模樣。本來肯定是要準備和通曉周邊地理環境知識的李師傅聊上幾句的，但看著窗外越來越狹窄的鄉道，又分明感受到越來越顛簸的車子，只能摒住呼吸，小心翼翼，打住那種念頭，期待這樣的路況趕緊結束。

　　鄉道上的水泥路，架設的沒有想象中的好，單行的道路，讓體積龐大的全順車尷尬不已。李師傅車技高超，我們一路顛簸著，竟還是在預計的時間里順利趕到小鎮的發展大道上，實屬奇跡。李師傅說，芙水鎮的路，他走過好幾回，熟悉的很。這次路況突變很多，大概是另一段路正在修繕，年關將至，每個地方每個行業都在趕著工作進度，也算是一件讓人振奮的事！

　　芙水鎮的路是在修繕，其實，鎮上的商店，酒店也是在不斷裝修中，年關臨近的'這幾天里，是生意最火爆的時候。我從車上下來，遠眺著城市兩邊突兀郁深的行道樹和新開發的樓盤建筑，倒也感受到了幾分暖意。

　　行道樹是香樟，樹齡要早于那些樓盤很多，樹是綠色的，即便在這樣的時間段里，她還是展現著鮮綠的外貌。陽光雖不強烈，也在樹的腳下投出了淡淡的影子，風很輕，迎面刮來，有種輕輕的泥土味道。香樟在冬天的樣子雖不特別，依然很得那些停車司機的青睞，他們將車泊于樹下，滿足離開。汽車與樹，相映成冊，一看就知道那里是有故事的。

　　我們此行所了解的芙水故事是由d廠所在的商學校開始，車習慣地停在精致的廠區里面，傍著垂釣的競技魚池和有序種植的行道樹。還好，冬日午后的斜陽足夠溫暖，光線拋投下影子，人影和樹影，兩群熟悉的故人相見，少不了客套寒暄的言辭，在安靜的池水邊上，我看到那群人里的熟悉面孔，都染上了淡淡的黃色。

　　故人未曾老去，相會一如初見。用這樣的句子描繪我在時隔一年后重回芙水小鎮相遇故人的感覺，不免有些文鄒，然而，在這個山水都很咫尺的靈秀之地，多一些文藝腔調，倒也不是什么壞事。老朋友們熱情相迎，無論相交深淺，恩怨情仇，都當做前嫌盡釋，得益于他們一路指引，大家很快又重聚于喜慶的臺前幕后。

　　芙水給我的第一次舞臺相聚是在上一年的年頭，而且因為人多的緣故，那時候我沒有多深刻的記住舞臺給人的感覺，只有依稀的印象，而且還是和另外一些建筑有關。宿舍，大廚房，可口的特色菜等是在建筑之外的，芙水的師傅們，只是隨意地在戶外搭建一處篝火，就誕生了一方經典的灶臺和廚房。就著5米深的老水井，寬大的原木砧板，手工菜刀，還要加上最粗獷的鋁制大飯鍋，糙米谷子，腌制的豆瓣醬和現殺的美味家禽，芙水最地道的團圓宴席，完美呈現。

　　廚子是芙水最有名的廚子，還有三四個小徒弟跟著，幾個人忙碌的廚房很快變得鮮活起來。炊煙裊裊，美味留香，沒有酒的宴席同樣豐盛不已，芙水夜色降臨的時候，也是享用美味的時間。十幾個人，來自天南地北，混在一張桌上吃飯，第一次沒有因為口味上的差異鬧心，芙水廚子的技藝，至此刻在我的記憶中，也深深的留在了所有聚會人的心里。

　　員工總結大會，優秀代表發言，合影留念，歡快的氣氛讓人輕松，當然更輕松的肯定要數隨后舉行的團年宴席了。員工有序離場，前往預訂的酒店用餐，我們幾個人，也如釋重負，步行，下樓，跟在人群后面，慢悠悠走著。

　　廠區依然是一年前的老樣子，因為季節原因，這個時候沒有多少的綠色，雖然香樟樹的葉子還是鮮綠的，可遠處荒蕪的土地還是讓人感覺特別刺眼。我知道真正芙水的樣子肯定不是如此，面對冬季的蒼涼，連芙水都慢慢收緊了嫵媚。發展大道兩邊新開發的房子，剛剛裝修完畢，aky說，倘若愿意將就，這個地方還真是一處非常好的養老之地！養老之地，芙水故事，也只有aky才有如此好的想象力。

　　酒店是在芙水鎮上的一個小地方，只算得上是一個小地方，內堂很大，有幾位牌友還在那玩著麻將，其余的桌子上鋪了酒宴的碗筷和飲料，大家也都知道哪里可以就坐了。沒有人引導，算是自助型的團年飯，幾個要好的朋友很容易湊成一桌，歡迎我們的老朋友立刻上前，帶領我們幾個找了位置坐下。聽著堂外的鞭炮響了，幾個人在鬧著叫著，大概就代表著宴席可以開始，鞭炮，喧鬧，歡呼，幾個零碎詞語構成的宴席場景，雖然簡單卻十分有味道，也只有芙水人才有福分享受到這樣帶意境的團年飯。

　　芙水的特色菜我早就領略過，雖是如此，可對著桌上陸續上的新菜肴，我仍舊一臉好奇和驚訝。橘黃色的蘿卜燉羊肉，青綠色的甜味菠菜，還有金色的娃娃菜，口味獨特，回味無窮。當地人手捧酒杯，接二連三敬酒，熱氣騰騰的美味，熱熱鬧鬧的喧聲，在酒店的堂內來回傳蕩。芙水之前給我的安寧意境與此形成鮮明對比，我終于知道，原來之前我給芙水定下的標簽是多么片面，一座鎮子的模樣，她本就應該是斑斕多彩的！

　　夜色是在宴席之中來臨的，吃飽了喝足的人，彼此談天說地，不時有提著塑料碗筷的客人來回走動，讓服務員打包好剩余飯菜。這樣的芙水特色再次讓我感覺溫馨，所以即便在重新回到李師傅的全順車上后，重新再經由燈火闌珊的芙水鎮夜市，我還是滿心歡喜。也只有這樣的芙水小鎮，也只有這樣的極致風景，才能讓人對“故事”這個詞語，心生那么多的希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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