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夏天，曉燕走進村里破舊的小學校，成了一年級的小學生。她的新老師很年輕，剛剛調到這里。老師穿著一身潔白的連衣裙，給孩子們上課。
“老師，我喜歡你!”下課的時候，曉燕摟著老師的脖子笑。別的女生也學她的樣子，搶著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小男生們則站在一旁，“呵呵呵”地你戳我一下，我推你一把，用他們男孩獨有的方式告訴老師：“我們也喜歡你，和女孩比，我們也很好啊。”
老師特別喜歡曉燕，總忍不住看她一眼。在那張可愛、白皙的瓜子臉上，一雙眼睛像一潭水，充滿著靈氣，濃密的睫毛忽閃著，眼角上揚，頗有英姿颯爽的巾幗風范。多么特別的小女孩哦，小小年紀就有一種小天鵝般的氣質，在孩子中間格外引人注目。就連最平常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會綻放出異樣的光彩。
很快的，老師熟悉了每一個孩子，熟悉他們的聲音、話語、一舉一動，熟悉他們的特長和缺點，熟悉他們的家庭。
孩子們總是在課后將他們的故事講給老師聽。曉燕也不例外。
曉燕的父母是賣豬肉的。這讓老師有一點點驚訝。其實老師明白，“英雄不問出處”，何況古今中外不少成功人士都出身于屠戶。只要曉燕幸福、快樂，她的父母從事什么職業都是讓人敬重的。
在年輕老師的心里，童年的快樂和幸福是多么珍貴啊，所以她呵護、照看著每個孩子的小小心田。
半個學期過去了。老師越來越忙，她要想出更多的辦法幫助那些差生，讓他們打好基礎，盡量地不掉隊。更多的孩子分散了老師的精力。
在忙碌的日子里，不知從何時開始，老師總覺得班里有一雙憂郁哀怨的眼睛在向她訴說著什么。“是我累得眼花了吧?這么大點的小孩，哪里會有什么憂郁哦，一定是我看錯了。”
然而，這種感覺總會出現，甩也甩不掉。
“哎呀，奇怪!到底怎么回事?明天上課時，我要好好看看，這雙眼睛是誰的。”老師的心突突地跳，她真希望這只是自己的幻覺。
都說女人的直覺很準，我們這位年輕女老師這回也驗證了這一點。
第二天她就找到了這雙眼睛。不可思議的是，這雙眼睛的主人竟是曉燕。
“曉燕，你最近有心事嗎?”老師把曉燕叫到辦公室，柔聲地問道。
曉燕一聽，使勁抿著嘴唇，低下了頭。她的一雙破了小口的鞋上砸出一個個淚花。接著，老師聽到了“嗚嗚”的抑制不住的哭聲。
老師的心沉了下去。
原來，曉燕的父母從一個多月前就不停地吵架。天天吵，天天打，家里再也沒有歡聲笑語，只有可怕的'戰爭。
“他們不管曉燕了，不要曉燕了——嗚——嗚——”
望著這個受傷的小“天鵝”，老師的心都快碎了。她當天就去了曉燕家，見到了曉燕的父母。
“你算老幾?管我們的家事?滾開!”老師費盡了口舌，最后換來這句話。
對于曉燕的家，老師無力回天，只能在學校盡可能地讓她感到來自學校、老師和同學的關愛。
一年后，當這位老師調離學校時，曉燕還是沒能從郁郁寡言的狀態中走出來。老師到她家做了最后一次家訪，到底說了些什么，無從知曉，只有曉燕的父母知道。
不久，學校搬到了新建的校舍。新來的一位老師成了曉燕的班主任。在新老師的眼中，曉燕就像一個幸福、快樂的小“天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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