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斜斜地射進五樓的陽臺。一層玻璃之隔，里外竟然是兩個季節。外面一陣陣的寒風如脫韁的野馬從緊閉的窗前呼嘯而過，而三平米的陽臺里卻溫暖如春。我只穿著一件薄薄的黑色羊毛衫，靜靜地依在藤椅中，憂郁地聆聽著熟睡的愛人發出的均勻的鼾聲。
昨晚他在單位忙了一夜，今天10點多鐘才踏入家門。稍紅的眼睛，一臉的倦容，依舊很難看到他的一絲笑意。一個星期了，被我傷害的他再也沒對我笑過。我們定定地互看了對方幾秒鐘，什么也沒說。我走進廚房，開始準備午飯。他在對面的沙發上坐下，點燃了一根煙。不用回頭，我知道一種復雜的眼神正默默地注視著我的背影。
手里是愛人的暗紅色羊毛衫，“V”字型的領口最底部不知什么時候綻了一個小口子——剛才吃飯時我才注意到了。穿針引線，我慢慢而細心地一針一針把那分開的兩角給一點兒一點兒合上。很久沒有拿針了，不到一厘米長的口子，我竟縫了十幾分鐘。修好毛頭，再用手指抹了兩下，提起仔細看看，還好，望不出笨拙的針腳，應該不影響整體效果。穿西服打領帶，領口尤其重要。他身著西裝的瀟灑，我深深地喜歡。
我捧著他的羊毛衫，把臉輕輕貼了上去，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體味和煙味，而我有多久沒有這樣柔情地親近他了……
陽光擁抱著我，頭腦中一片混沌。微微閉上眼睛，有淚珠從我眼角緩緩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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