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西湖

2022-05-03 西湖

　　背著畫板，在這深秋臨近冬天的午后去寫生，在我看來著實是件苦差事。杭州的冬天較為寒冷，凍得手兒也冰冷、僵硬，伸不出手畫畫了，冷得連賞景的心情也一掃而空，只是時不時跺腳與慢跑，吹出的熱氣都顯現出單調的白色。

　　放眼西湖，荷葉凋零了，殘荷耷拉著腦袋，望著水中自己的倒影，不再像夏天那樣高傲神氣，散發勃勃生機了。秋天的湖水不像春天，翠綠的湖面清澈見底；不像冬天，結著一小層冰，晶瑩如鏡。仿佛更加深沉，墨綠是他的主旋律，看不穿，猜不透，憂傷地蕩漾、流淌。

　　將目光向上移動，賞湖邊的楊柳。這時的楊柳好像也在“冬眠”，不再舞蹈，不再年輕，柳枝兒的柳葉也顯現出黃中夾綠的顏色，很不活潑，很不熱鬧。高大的杉樹只剩光禿禿的枝干聳在湖邊，只有些深黃的老葉懸在枝頭。秋風瑟瑟，過不久那稀少的黃葉，或許也會隨風飄下，躺在濕潤的泥土里。

　　不經意間，秋雨又在下著，游人躲進長廊避雨，西湖邊多了些隨行人走動的雨傘兒，使人們不覺加快了腳步。

　　在雨中，西湖更加惆悵、深沉了，顏色又深了幾分，氣溫又降了幾度，一切靜默在雨中，不再生機飽滿。

　　正思量著是否先行離開伙伴們，回家休息，躲在空調間里，美美地看幾本閑書，畫幾張靜物，豈不更舒適美好?邊走邊嘟囔著：“這蒼茫秋天有何美景可言?唯美的國畫從古至今大都描繪春天。”話音剛落，便聽見身后傳來一伙伴的回答：“此言可謂差異，雖此寒境多數植物已枯，但必有生命力強者綻放!”我露出疑惑之情。

　　就在那瞬間，橋邊的楓樹勾留了我離開的腳步，火紅的楓葉耀眼奪目，樹上一大片滿是，也落了一地，仿佛為小徑與湖水鋪了美麗的地毯。楓葉又像火苗在躥動，在寒冷的雨天給予我心靈的溫暖。

　　楓樹在春、夏兩個植物茂盛、生機勃勃的季節不見得多引人注目，文人的筆下也很少把它作為主角，總是筆挺的松樹給詩人更多的感動。松樹在湖邊也隨處可見，翠綠的美國松也聳立在林蔭道的左右，如衛士，如好友，給人以親切和藹的感覺。

　　茂盛的植物少有，活靈活現的動物也更難看見了吧?昆蟲都躲在地下懶懶地睡著，金魚在水中也很少活動，一片安靜祥和的景象出現在深秋的雨天。

　　但西湖之行總是帶給我許多驚喜，這次也不例外。站立于亭廊中，眼睛無意掃向湖面之上的天空，忽瞧一只大鳥在湖面上掠過，它展開翅膀在雨中低飛，在旋轉，在跳躍，在奔跑，繞著轉了一圈又一圈，俯沖至湖面，歇息于殘荷叢中。

　　亭廊的瓦背上竟還有白貓在散步，她看見我駐足凝望，也停下前進的腳步與我對視。這是只全身被雪白絨毛所覆蓋的貓，雨中優雅的舉止令人癡迷。

　　前一秒的厭惡寒冷天氣的心情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對眼前美好景象的喜愛與心中無窮的感動：頓感深秋的景象是如此的可愛與親切，現在的冷漠與惆悵只是在為春天的生機儲藏力量，唯有如此輪回，年復一年，永不停歇才有了這五彩繽紛、景象萬千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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