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散文：你的笑容，明媚而憂傷 —《同桌的你》

2023-03-12 同桌

　　記得有一首我已忘了名字的詩。里面有一句話：

　　“那天的太陽，明媚而憂傷。”

　　那天見到你的時候，你的笑容也是這樣。

　　老師介紹你的時候，我正趴在靠窗的桌上，塞著耳機偷偷聽歌。音樂行云流水般流進我的耳朵。我轉過頭，看著窗臺上那盆濕漉漉的泥土。里面有幾顆不知名的種子。陽光打在窗臺上，模糊了我的視線。我覺得身后有響動，拽下耳機回頭，看見了呲牙對我笑的你。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時，陽光打在你的臉上，順著你上揚的嘴角滑進你湖水一般的眼睛。你對我笑著，說：“我叫妍，以后我們就是同桌了。”

　　那時，小草還沒有發芽。

　　小草破土而出，綠油油的小芽亮得似乎可以反射陽光。

　　我已經和你很熟。一起在上課時一人一只耳朵共同分享一對耳機，一人一口分享一包薯片。你告訴我，真正好聽的歌，在聽的時候會有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你盯著窗外的陽光出神。嘴角不自覺地上揚。我盯著你的臉，好像看見了陽光。

　　后來，有人問我時，我總會告訴他：

　　“最好看的笑臉就是你在看的時候，會有陽光灑在身上的感覺。”

　　那時的時光，好像總會為我們停留。時間停留在那一刻，靜美如畫。

　　小草冒出來一片嫩嫩的新葉。我時常給它澆水，然后就托著腮幫看陽光在水珠上跳舞，輕盈而燦爛。

　　那天，你拉著我藏在一棵大樹后面，指給我看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生。你拉著我的那只手汗津津的。我看著你的臉，陽光透過樹的枝杈，在你的臉上灑下斑駁的影子。那個男生過來的時候，你松開我的手，向他跑過去。我的手僵在那里，上面還留著你的溫度。

　　那一刻，站在斑駁的樹影下，我忽然有一種莫名的惶恐，像是無意間窺探到了你以后的命運。

　　回來時，你興奮地給我炫耀那張寫有那個男生QQ號的紙條，表情像極了得到心儀禮物的小孩。然后拉著我回班。

　　那一整天你都不能平靜，我似乎都感覺到桌子上有你傳遞過來的心跳的顫音。

　　你加了那個男生為好友，天天上課時拿手機給他發信息。你認識了那個跟那個男生關系不錯的一個女生，向她打聽那個男生的喜好，性格。你不再呲牙咧嘴地笑，笑的時候總是抿著嘴。因為你說，那個女生說那個男生喜歡文靜淑女的女生。

　　我看不到你的笑容，就好像生活里少了一份陽光。

　　小草又長高了。

　　那天你告訴我，你和那個男生“在一起”了。

　　你說這句話的時候，依然抿著嘴。我沉默了。雖然現在在別人眼中，你我還是一對好同桌，一對好姐妹。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你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你開始買很多材料，上課時就偷偷做一些小玩偶，一針一線地縫制，好像在編制自己美麗的夢;你開始穿很短的裙子，唱很潮的歌，和那個男生和他身邊的朋友一起做一些我無法理解的事。你不再告訴我什么是真正好聽的音樂——你和我已經不怎么交流了。

　　我沉默地用手觸碰摸不到的陽光，感覺有什么東西漸漸從我的生命中悄然離開了。

　　小草意外地開出了一朵淡白色的小花，虛弱得我以為它隨時會消散，像你我的友情。

　　你告訴我，你和那個男生分手了。因為那個男生喜歡上了別人。你宣布這件事時，像講了一個平淡的故事。陽光照例斜射在你臉上。只是你的笑容有些慘淡。我永遠不會忘記，你沉默許久，只呢喃般說了一句話：

　　“我的人生，怎么會變成這樣……”

　　你沒有哭，我卻掉了淚。你看著我，沉默地拉住我的手。你的手還是汗津津的，只是沒有了溫度，像一塊冰。

　　雨夜，我躺在床上，卻心慌得怎么也睡不著。起身撥你的電話，只有那個女聲：

　　“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我跌跌撞撞地倒回床上，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冰窟。

　　我發燒了。媽媽說，是那天沒關好窗戶，著涼了。

　　病好了到學校時，發現那朵小花已經凋零了。

　　而你，卻始終沒來上學。有傳言說，你和一幫人去打那個男生，已經被校方勸退了。

　　陽光打在我的身上，已經有了些許涼意。那盆小草依舊長得茂盛。你的桌子，我每天都會把它擦得干干凈凈的，在上課時，一個人塞著耳機，趴在桌上看陽光反射在你的桌面，模糊我的雙眼，回憶那天陽光中你的笑容。

　　我只記得，那天你的笑容，明媚而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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