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給母親的一封信

2021-08-29 書信

我最親愛的母親大人：

　　現在您正在做些什么呢？提起筆寫下這封書信時，窗外正在稀稀地下著小雨。湖南的天氣確實多變，上周還熱似炎夏，這周又涼若初秋，慶幸您沒有生活在這里，不然風濕的老毛病又重犯了。您不用記掛我，我在這里，一切安好。

　　我忽然憶起第一有一次給您寫信的時候，我還在讀六年級，那一年的母親節，我將一封寫著“媽媽，母親節快樂，我們今天一起吃飯吧......”等簡單話語的信遞給你。您讀完信后笑得合不攏嘴。我還記得那是個有著暖陽的午后，陽光淡淡地灑在你的頭上，烏黑的發泛著金黃色的光，兩只眼睛就那么笑成了彎月，一條條細小的笑紋像水波一樣從您潔白的臉龐上蕩漾開來。我想應該是我那歪歪扭扭的，如鬼畫符的字逗樂您了吧。我當時忘記問您為什么笑得如此歡樂，可卻把您的笑顏永久地存在腦海里。

　　時光的河流慢慢地流淌，帶走春花，帶走落葉，帶走我稚嫩的童年。那一年，經歷了千萬人廝殺的高考。我終于如愿以償地上了二本分數線，卻因沒有服從調劑而掉檔。那一天，似乎是世界末日，我的世界一片黑暗。十二年換一場高考，我卻輸了。我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誰也不見，以淚洗面。母親打開門，看著我，默默為我擦掉淚水，“刷”地一聲拉開窗簾，陽光刺眼，天如水洗般蔚藍。母親拉著我，站在窗邊，說：“不要躲在黑暗里，有陽光的地方才會有希望。”母親的話是對的，我的“陽光”終于出現了，我通過補錄，順利上了二本公立大學，只是要遠離家鄉，遠離母親，去到幾千公里外的湖南。

　　我的'行李是母親親自為我收拾準備的，牙刷，毛巾，肥皂，她一一為我添置妥當。我的衣服都整整齊齊地為我疊好，沒有一絲褶皺，連衣角都是平整的，我看著她把那些東西一件一件放進我的行李箱，好像要把她的一切也放進去，那淚水不住地從她眼眶留下來。母親是那么堅強的一個女人，即使在家里最落魄的時候，她也是堅決不肯掉一滴淚的。可現在，她卻像小孩一樣無助，嘴上說著：“你要走了，你要走了......出門在外，要多長心眼，保護好自己；熱情待人，多個朋友多個幫襯。”她胡亂說些什么掩飾自己的感傷。是啊，她的女兒要出門遠行了，可那個地方卻沒有母親的陪伴，匆匆一別，許久難見，她是怕我孤身一人，不能好好照顧自己吧。

　　終于，到了離別的時刻，我登上了了離別的火車。母親站在火車旁望著我，拿著水果往我手里塞，嘴里念叨著什么，話我已記不清。這時，我才發現站在火車旁的母親是那么瘦小，歲月將她的身量壓扁了，奪去了青春和健康，剩下衰老和病疾。那一頭烏黑的秀發也在生活的大染缸里染白了，臉不似從前潔白，布滿光陰刻下的皺紋，母親是真的老了，我恍然驚覺。火車徐徐開動了，母親還跟著火車小跑著，步履沉重，只為多看我一眼。“好好照顧自己。”這是離開時，母親對我說的最后一句話，后來，她就消失在行駛的火車后，成為一個黑點。

　　現在，我又重新提起筆來給您寫信，當我給您看時，我們正手牽著手在黃昏的小道上散步。夕陽的余暉，灑在您布滿皺紋的臉上，那眼睛瞇成一道縫兒，您拿著我寫的信看著，笑得合不攏嘴。我想起那個有著暖陽的午后，我覺得您還是當年第一次看我信的模樣，一樣溫柔潔白的臉龐。我們的影子投射在小道上，雙手十指緊扣。人生路漫漫，磕磕絆絆，悲苦喜憂，我都想牽著您的手，一起走，永遠也不放開。

　　此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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