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枇杷樹

2021-12-27 樹

　　我愛它曾經的花開，也愛它現在的為菜讓路。午休時間，我蹲在家門口的菜地扯白菜芽兒。密密麻麻的菜芽兒們掐得出水來，嫩生著呢。它們圍繞著那個枇杷樹蔸而生。樹蔸的橫斷面還新鮮著。

　　不久前，這棵枇杷樹還茂盛著。現在，依偎在它身邊的是一大堆新生命。不知哪年哪月，一顆被我們隨意丟棄的枇杷籽落在了地里。隨后某一天，我們驚喜地發現屋前的菜地里居然長著一顆枇杷樹苗。一年一年，它慢慢長大。每到夏天，它為我們撐起一片綠蔭。我喜愛極了。寶兒也歡呼。還趁我不注意就跑到枇杷樹下去屙尿，說是要給它施肥，讓它長得壯。

　　就是在去年冬天，它居然開花了。雖然只有稀疏的幾簇，但足以讓人興奮。我仔細地數，一共七簇花，我每天上班前都要深情地看它一眼，看著花從含苞到綻放，喜歡蜜蜂親吻它的樣子。今年的春暖花開時節——正是它結果的時候。開始，青澀的毛果果，小小的。一點兒也不和春花爭俏。慢慢地，春天開始謝幕了，它卻透出一絲黃來。后來，全黃。是成熟的時候了。我和寶兒都舍不得去摘它。鳥兒們真是天生的嗅覺專家。從它成熟的那一天開始，門口的鳥兒就多起來了，它成了鳥兒的美食。我也摘下一個來嘗，甜里更多透著酸。母親說，第一年的果實是這樣的，明年就好了。后來，單位裝了電子監控器。我家的枇杷樹將監控范圍遮住了一部分。單位有關負責人用商量的語氣要求鋸掉它。我當時還有一絲絲不舍。但想起三姐有次跟我說的話：屋前最好不要栽枇杷樹。

　　也考慮到顧大局，便慷慨地說：鋸掉吧！不過給我留個樹樁。看著工人鋸它的時候，我心里還有點留戀。但在它倒掉的那一瞬間，屋前一下子亮堂了許多，給人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我突然明白了三姐的'話的含義。鋸掉是正確的。其實從它長大起，它周圍的好大一塊地都不長菜了。

　　現在，在它曾經的領地上，菜們正燦爛呢。這也算是對它不錯的交待吧！我愛它曾經的花開，也愛它現在的為菜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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