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演繹

2024-03-21 生命

　　夜漸漸深了，倚在門檻上的我，想著您那日益衰敗的容顏，還有您那越來越臃腫的身軀，不由得潸然淚下，思緒萬千……

　　我曾一味躲著你，只因你是一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在喧囂繁鬧的街市，獨守清貧，與世無爭。堅守平凡的崗位，演繹著屬于你的別樣的人生。

　　一副手套，一只口罩，一身制服，這是你最為寶貴，真實的財富，這是你一輩子的依托。總帶著一顆虔誠之心，走遍城市的大街小巷，風塵仆仆，只留一道如詩如畫的風景線。

　　我詫異于你的做法，每每遇到你，都避退三尺。這有什么好的？每天你迎接黎明出發，踏著星光歸來；每天你面對異樣的目光，忍受人們的排斥；每天你重復枯燥乏味的生活，頻繁接觸那發臭的“污穢之物”……如此種種，我不明白，你為何還要堅持，如此執著？

　　當你拿著汗水凝結的“血汗”，我不禁為之一顫——你每日的早出晚歸，每天忍受人們的唾棄，只為這么一點錢嗎？當人們擅離職守時，你總是大膽指證他們的不足；當人們過年過節去巴結上司時，你只皺眉長嘆。你總說，人的一生若不潔身自好，兩袖清風，那這個人愧于天地的孕育、父母的教誨。

　　我真的不懂——只要換個工作，只要改變想法，你便不會這么辛苦，而且也會有不菲的收入，為什么你要那么固執？

　　自我“懂事”以來，便生你的氣——不接受你的糖葫蘆，也無謂你的勸說。我曾幾番阻止你工作，只因同學嘲笑你，使我難堪。你收入微薄，卻無條件滿足我無理的要求——一個個價值不菲的毛絨娃娃……

　　我一直認為這么想是理所應當的，直到那天——

　　我丟東西在家，一路飛奔回家，本以為你會像往常一樣做了好多可口的飯菜，可饑腸轆轆的我卻看見了不一樣的你。

　　記憶中你很愛干凈，總是神清氣爽的，眼前的你身上卻斑斑駁駁，滿目瘡痍，罕見的淚珠從你爬滿皺紋的臉上滾下，很快又消散了。鄰居告訴我，你為把一個素未謀面的女孩送回家，一路奔波，才昏厥摔傷。

　　我呆滯了，忘卻了一切，你為何如此，你又不認識她。而你卻樂呵呵地說道：“沒事，孩子平安比什么都好！”我震撼了，張口結舌，淚濕眼眶。怎么了？就在轉身的一剎那，淚水止不住的落了下來，為什么控制不住呢？

　　依稀之中，仿佛聽你說了什么，可我事后一直記不起說了什么！悔恨浮起在心頭。

　　對不起！外婆，我終于理解了您對城市的付出，你的“虔誠”與“認真”，是您對城市的責任。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包涵，感謝您容忍我的壞脾氣，感謝您對我無私的付出與無悔的愛。您所付出的努力，您教給我的人生哲理，必將成為我一輩子溫暖的源泉和前進的方向。

　　掛斷電話，您的喋喋不休全成了回憶。倚坐在門檻上仰望著星空，那美麗的星空竟出現點點的淡藍，化為您的輪廓……。我的眼睛濕潤了，我又想您了，外婆！我好想現在又能看見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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