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墻翠綠的爬山虎

2024-08-19 山

　　我對美總懷有一種隱秘的情感，但直至今日，我才如同幼兒一般，懵懂地理解了美的一面。

　　那時，還未至夏，天還是泛涼的，我也還是獨自一人上學去的。但是因為性子頑劣，總想著要遲些上學才好，反正總是早早被父母送出了家門，路上再怎么玩，也不會遲到。

　　或許是心血來潮，我換了一條小路，那條路并不令我感到舒服，特別是在我的視線接觸到右邊之時，那里有一小塊的深綠，猶記，那是我圖畫課時最討厭的一種顏色，總是破壞那整體的美感。

　　湊近一看，那深綠原是爬山虎的本色，說真的，爬山虎算不上漂亮，遠遠沒有教科書所說的嫩綠鮮艷，它的葉子是深綠的，上面附著些蒙蒙的灰塵，著實令人掃興。我是失望的，畢竟，在被葉圣陶先生的文字所吸引的我，可一直認為爬山虎是相較那遍地瑩白瓊枝玉樹的景致還要美的，但這從紙張上放到了現實，怎么就變成如此的了。

　　我有些愣神，似乎是因為稚嫩的心靈接受不了，但是也許出于某種執著，我抬頭，對那綠得有些發黑，近乎刺眼的爬山虎，和那粉色的墻壁，看了一陣。而后，我將手接近爬山虎，抓起一片葉子，有些粗魯地撕扯起來。

　　做這些是我下意識的，那爬山虎根本不配這粉墻，就好似在梵高的著作旁掛了一張用現代技術所印刷出的照片一般，這是令所有人都憤怒的事情，我想要守護美，不允許有任何東西來褻瀆了那遙不可及的美。

　　花了好大的時間，我也只處理了一小部分，若說這爬山虎還有什么令我佩服的，也就是這強勁的力氣了吧！至少那時我的手發了紅。我看了看手表，衡量了一下，只能決定留著日后再清理。

　　接下來的幾日，事情出乎意料地難辦，那爬山虎竟然越長越茂盛了。而且，漸漸地，好像有什么變了。直到考試失意的次日，再次來拔那爬山虎時，我才算是真的知曉了。

　　我有些詫異，但看著那爬遍整面墻，用密密麻麻的枝葉遮蓋了整塊粉色的爬山虎真的很美，雖然我看不出綠葉所蕩起的綠色波紋，但卻卻見到了一個藝術家在雕琢這一切時的細心與堅持，沒有因為任何嘲諷和挫折所放棄，仍是如此頑強地努力著，令它們枝連著枝，葉遮著葉，用某種精神來描繪美的形體。

　　我收回了欲附上去的手，轉身離開了，從此再沒有去看過那里的爬山虎。

　　其實我知道，爬山虎早已經在我心中扎了根，在我的心墻上，也有著這樣一片爬山虎，如此努力，而又執著地堅定著，它在向上爬，不曾放棄。它真的，很美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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