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想握住你的手

2022-01-21 奶奶

　　拿到這個半命題時，握筆放筆對握筆。拖拖拉拉幾天都不知道從何下手，從小與她生活在一起，想寫的總是太多。

　　奶奶并沒有到滿頭銀絲的時候，她還很健朗。家里的大小事都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但是唯一的就是她上了年紀耳朵不是那么的靈敏了。有時跟她講話她不是聽不清就是聽錯，每次都需要重復很多遍。她才能明白我的意思。從小都是與她一起睡，有次半夜，肚子老是鬧騰。我咬緊牙關，不想要吵到她，她問我干嗎，我捂著肚子勉強的說了句：“肚子痛”，奶奶沒有聽清，以為是我餓了。沒吃晚飯的原因引起的胃痛，就連披著一件衣服，扶我到床上，躺好，然后她在我疑惑的眼神中走了出去，我聽見她踢嗒踢落地下樓聲，之后，我迷迷糊糊地睡著，睡夢中的我突然覺得有人叫我，醒來一看，她坐在床前捧著碗面條，關懷地叫著我的乳名。我莫名得看著她問：“奶奶，你端著碗面條干什么”她不角地說：“你不是說你肚子餓，胃痛嗎，快吃涼了吃不好”!看著她真摯的眼神，我的眼淚快要溢出眼眶，我不出話語，默默地吃著。放下琬，她突然握住我的手說：“乖女兒，好好休息吧。”

　　正巧，上個禮拜放了兩天假。滿懷欣喜的回到家，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奶奶忙碌消瘦的背影。大聲叫她。顯而易見的看到她轉身時滿臉的欣喜，剛剛坐車時的不適和壓抑頓時一掃而空。不出我所料，奶奶正在準備晚飯，因為知道我要回來。故意拖晚了吃飯時間。

　　一家人圍著桌吃飯，爸媽吃著半聲不響處于興奮中的我自然沒注意到這種氣氛，奶奶一邊說，快吃，多吃點。一邊不停地往我碗里夾菜，突然媽奶問到上次的期中考試，說我為什么退步那么多。我支支吾吾應付過去，奶奶便也不再問了。她便又開始滔滔不絕。說人家哪家孩子考到大學，哪家孫子掙了多少錢，哪家孩子出國了。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話，我很快的攪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然后摸上了電腦。

　　奶奶忙完事，上了樓。然后看我在上電腦，便輕輕地問晚上，你睡哪，“睡自己房間呀”“你房間沒被子”就跟我睡吧，我被子很暖和。正好媽媽當時上來，“說”就睡客廳呀，不是有一張床。幾床被子，然后我應答，“好”。看見她不作聲便怯怯地走上樓。她向是怕母親的，我知道，全家都她是不爭的事實。母親是個強勢霸道嘴巴不饒人的人，但心還是善的。只是脾氣太過暴燥。

　　玩了一會，我便沒興趣了。便脫衣睡了，過了一會，爸爸上來了。叫著我的小名，然后問：“你在這里睡呀，起來，去別的地方睡。”我不肯，他便不作聲，最后悶悶地說：“去跟你媽睡”然后，我便知道事情又吵架了。

　　我利索地爬上樓，走到奶奶房間。只是全身冰冷，天生性寒。全身遲遲不暖和，奶奶便把所有的被子都給我蓋，我也使勁往她那邊靠。腳放在她腿上。結果她縮了一膝蓋冰不得了，上次你爸爸到醫院，花了不少錢，現在老了。全身都開始疼痛不利索了。瞬間，我心莫名一抽，眼眶開始淡紅。然后她又接著說：你爸媽又吵架了，你媽又罵你爸。我是心疼你爸呀，生的老實，所以總是受你媽欺負。不然后就跟你爺爺搬回老屋里住了，你弟弟前天去學校了，我想你弟弟了。他每次回來都會跟我睡。說他不想去學校，他想我………你要好好讀書，孝順你爸………我耳邊盤旋著她的話語，漸漸模糊不清，眼眶發紅，鼻頭發酸。眼淚總是不住地跳躍出來，思續飛往幾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時剛上初中，一如照常地晚自習回到家，家里大門緊閉，樓下也黑漆漆一片。打開客廳的門，只見弟弟與媽媽回坐靠門邊的沙發。爸爸一人坐中間。媽媽瞄了我一眼。然后催促著弟弟去上樓睡覺。臉色陰沉沉的，我們剛開門走。便看見媽媽瞬間破口大罵，相近癲狂狀。嘴里不時地爆出粗俗惡毒的話語。爸爸還是無動于衷地坐在那。而我弟弟心里害怕，但也連忙去拖住她。由于力氣小。只是徒勞，然后，媽媽把身邊所有的東西都砸向爸爸。遙控器，拖鞋，也許是聲音太大，也許把母親的吼聲驚醒。奶奶急忙忙從樓下奔來。一開門便是這副場景了。我看見她呆立在門口，布滿皺紋的臉上，眼睛深深地窩進。黑糼黑的皮膚在燈光下泛黃，我看見她顫悠悠地伸出那飽經風霜、長滿灰雙手，撫上臉龐，是的。她哭了，自我懂事以來第一次看見她哭。我知道，她并不是第一次哭，在無數個夜里刀子默聲落淚。為了攔住媽媽，我全身都撲在她身上。奶奶便想把爸爸拖走。媽媽著急便開始猛的推開我，踹了我一腳，扇了一個巴掌，我摔倒在地，頭猛烈地撞向地板。奶奶頓時松開爸爸的手，然后她的眼淚流昨更加洶涌，她顫抖的握住我的雙手，我感受著她與我一般小的雙手。手上大大小小的粗布繭。蹭得我心疼，而她眼里滿足心疼。把我扶起后，我心里波濤洶涌。

　　我還記得她第一次握住我的手，是我剛來到這個世上，第二次握住我的手是我學習走路，第三次握住我的和我哭著不去幼兒園時。第四次握住我的手，是我在學校被人欺負回去哭著告狀…………現在我離開了家，來到離家有一個多小時車程的地方讀書!我漸漸長大，我已經講不清她上一次握住我手什么時候，她有多久沒握過我的手。我和弟弟突然都離開她，她找到關心的對象，也沒有人陪著她嘮嗑。吃飯、睡覺、她的腿痛很早就有了。有時她一個人，痛得扶墻而行。咬牙，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每當想起這些，我都會心酸。

　　奶奶，我會快快長大，成長到有足夠力量為你撐起一片天。奶奶我會握住你的手，成為你的驕傲。奶奶，我會握住你的手給你依靠。

　　奶奶，我想要握住你的手，當你不朽的拐杖。想要握住你的手、牽著你穩步前行，想要握住你的手，陪你走過每個春秋與冬夏。

　　奶奶，我想握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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