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歲的小凡卡在圣誕節前夜，趁老板、老板娘和幾個伙計們去做禮拜時，給爺爺寫了一封信，寄了出去。小凡卡高興極了，他哪里知道自己的信上沒寫地址還沒有貼郵票。寄信回來后，小凡卡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他做了一個夢，在夢里看見一鋪暖炕，炕上坐著他的爺爺，搭拉著兩條腿，正在念他的信。泥鰍在炕邊走來走去，搖著尾巴……“爺爺！”睡夢中凡卡興奮地叫出聲來。“小畜生！竟敢偷懶，看我怎么收拾你！”突然，一陣兇神惡煞般的怒吼把凡卡驚醒，原來是老板他們做禮拜回來了。凡卡害怕極了，可又不敢說話，只是用祈求的眼去看看老板。但老板對這些毫不理會，隨手拿起一個大楦頭就打凡卡的頭，“我的心肝兒哭了，你還睡得挺香！不好好揍你一頓你不會長記性！”凡卡抱住頭躲閃著，咬著牙忍住眼淚，“再堅持幾天吧，過不了多久爺爺就會來接我回去，那時……”他默默地對自己說。
日子依舊在打罵中一天天流逝，但凡卡還是滿懷希望地等待著。
“凡卡，信！”終于有一天，郵差給凡卡送來了一封來自家鄉的信。“哦！我再也不用做學徒受苦啦！爺爺要接我回家啦！”凡卡激動得又跳又喊。他用顫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拆開信封，卻發現這信不是爺爺寫的，而是好心的阿遼娜寫的。信中說，爺爺生病后，因為沒有錢治，在圣誕節的前夕去世了。這個噩耗如晴天霹靂，擊碎了凡卡那顆幼小的心，他緊緊地攥著那封信，跪在雪地里嗚嗚地哭泣起來。雪越下越大……
之后，凡卡發了高燒，躺在鞋店的角落里痛苦地呻吟著，不停地喊著爺爺。老板不愿花錢替他請醫生，盤算著從這個孩子身上再出榨不出多少油水了，就在復活節的前夜將他趕了出來。身無分文的凡卡在街上艱難地走著，一雙小腳被凍得通紅。
夜更深了，凡卡實在走不動了，他靠在墻角坐下，刺骨的寒風越刮越猛，凡卡凍得縮成一團，不一會兒進入了夢鄉，他夢見他的爺爺駕著馬車接他來了，凡卡高興地跟爺爺走進了那沒有饑餓、沒有寒冷，充滿溫暖、充滿歡樂的天國……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男孩坐在墻腳里，兩腮通紅，嘴上帶著微笑，他死了，那時他才九歲。終于，他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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