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還朦朧時，偶爾能聽到杜鵑掠過湖上的啼鳴，急匆匆地，從不讓人看到這的身影。常聽人說，那是一種悲觀厭世的鳥，竟不給自己營巢，總是無休止地飛行、悲鳴，直到啼血而亡。它那四聲一度的嗓音，原可給人帶來歡樂，可不知為什么，總在人們心中引起傷感。每當聽到這啼血的哀鳴，便不由得呼喚：下來稍停一刻吧，明凈的湖水會洗去你心上的憂傷，洗去你胸前美麗羽毛上的斑斑血跡。
我三歲那年，母親便離開了人間。兩個哥哥都在讀書，一家人工合的生活重擔全落在爸爸一人身上了。日子過得十分清苦。
我這個不懂事的孩子，整天在街上泥里爬，水里滾。有的人見了，說幾句可憐話；有的人見了，又是搖頭，又是皺眉。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慢慢變得民事了，我常常見到那些年齡和我相仿的孩子在母親面前撒妖，聽到他們那甜甜的“媽媽”聲，每當這時，我就悄悄地躲在一旁抹眼淚。
正在這時，人群中突然傳來清脆的喊聲：“阿姨，買票。”我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個比我還矮些的小姑娘，手里高高舉著３角錢，向售票員遞去。我望著那３角錢，心里忽地一熱，趕緊把臉轉過去。我想起在學校里，老師經常教導我們不要做撒謊的孩子，可是我……我難過極了，真起哭一常我推開哥哥壓在我肩頭的手，把身子一下挺直了。
這個人的臉色就像一本書籍的標題頁，預示著他的悲慘內容；當蠻橫的湖水從岸邊退去，留下一片侵凌過的痕跡的時候，那種凄涼的景況，正和他臉上的神情相仿。
冬冬的哭聲引來了人們。等人們將五爺爺抬上岸時，他卻沒有再站起來！五爺爺走了！再也不能講故事給我們聽了！我們都哭了，但是五爺爺卻再也回不來了……
人們將五爺爺的骨灰埋在這株桃樹下。
站在這桃樹下，望著粉紅如霞的桃花，我從回憶中醒來，這桃花多像五爺爺的笑臉。猛地，我發現就在這株老桃樹的底下，又長出一株株小桃樹……
這時正是月亮尚未十分圓的秋夜，薄薄的幾片云翼，在皎朗的明月畔展護著，星光很模糊，只有近在天河畔的孤星，獨自燦爛著。四周靜寂得連犬吠聲都沒有，微風過處，落葉瑟瑟地響，一種清冷的感觸，將心頭一切熱念都消失了，只漠然引起一縷莫名的哀愁。
陳良有時覺是自己完了，以為自己男性的孤獨和知識的痛苦再也不能在異性中得到一點解脫，生活的情趣總也燃燒不起來，這使他的心愈發灰白。
低吟的松濤聲折磨著黑夜的山崗和巖石，石壁盡頭隱隱傳來泉水斷斷續續的嗚咽。孟明蜷曲在角落里一動不動，痛苦的熱淚在臉頰上滾滾而下。一切心血、勞動和希望頃刻被消滅了，這個在皮鞭底下未曾躲閃過的漢子，現在看來淪落到了完全絕望的境地了。
徐大爺和媽媽的談話，引起了我的深思，我為咪咪感到悲哀，感到不平。咪咪本來可以成為一名捕鼠冠軍，可是讓媽媽嚴格約束管制給弄糟了，貓要來是捕鼠的，可媽媽嫌咪咪撲鼠臟，所以從來不給咪咪捉老鼠立功表現的機會。有時咪咪聽到外面貓叫，它也“咪咪”地叫，想要出去，可媽媽就是不讓咪咪出屋。咪咪成天呆在屋子里，連老鼠都沒見過，怎么會捉老鼠呢？咪咪的天性、本能就這樣慢慢地被扼殺了，變成了我和媽媽和活玩具。我和媽媽對咪咪的愛釀成了咪咪的悲劇。
走在回家的路上，我心里十分難過。我的腳像是一塊鐵，走起路來是那樣沉重。樹葉在風的吹動下，“嘩嘩嘩”地響，它好像是故意和我搗蛋似的將一片又一片的葉子飄落在我頭上。我的鼻子一酸，視一模糊了，熱淚涌出了眼眶。我摸出小手絹，擦去淚水。
文寧緘默著，這個被生活的困頓和內心的傷痛絞干了活力的男人，不惑之年，頭發卻已花白。在他的身邊，惟一能給他慰藉的是那把能傾吐苦痛和憂思的二胡，那剪不斷理還亂的愁緒，那在逆境中掙扎，走投無路的痛苦。那郁積于心的憂傷，在呻吟般的琴聲中傾渲出來，幽咽微吟，回腸欲斷。
夜，更深了。蒼穹里，沒有團圓的明月，沒有熠熠的繁星，沒有耿耿的銀河，沒有澄碧的穹頂。只有，只有滾滾烏云，馳馳閃電，轟轟雷聲，嘩只雨傾——豁力地垂壓著，疾射著，轟擊著，捶打著兩個可憐無告的人，兩個國破、家毀、心碎的游子……
199x年11月24日，是我永遠忘不了的一天。這天是我爸爸和媽媽離婚的日子，是我家生活發生重大挫折的一天，是我生命中最痛苦的時刻。從那時起，父母離婚，我們姐弟二人各居一方，不能見面，不能通信。我是多么苦惱啊！過去那甜甜的夢境變得可怕極了！朦朧中，我又遇到了弟弟，我親切地喊他，摟他，和他一塊兒愉快地玩耍……可是，當我醒來時，才知道自己在做希望的夢。夢畢竟是夢，怎么會變成現實呢？我的眼里禁不住又一次悄悄地流下了難過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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