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波蕩漾，蒼老的船槳劃出波浪；桃花盛開，斑駁的船頭扎進花香。過客匆忙，無心留意秋的風韻；人來人往，少有人注意臉旁的芳香。幾句戲曲，兩雙老槳，駛進清水疊嶺中。
褪色的木船，銹跡的甲板。問他，重修木船。他和藹一笑：“不修。”拗不過他，仍用破船載著旅客。客人們談?wù)撝星椋h論著商況，忽船沉重一響，不免抱怨“老頭兒，船都這樣了，再不修會沉的！”他一言不發(fā)，手臂機械滑動，雙眼瞅著兩岸松林，看著野鴨滑動腳掌。許久，回過頭，沖著旅客，用陜北話：“看！野鴨子抓到魚嘿。”眾人無奈一笑，不再打擾，在心里不免念叨：真是個又傻又窮的老頭啊。
夜闌人靜，送走了最后一撥客人，江面顯得沉靜了。黑暗的籠罩中泛出一縷光亮，船頭的老燈，打散了淡霧。一個老人，坐在船上，遠遠傳來的哼唱曲調(diào)，隨風傳到了山上、水上。任那木船漂泊，拾出一瓶老酒，獨自暢飲，聽著浪花。他在船頭清唱。
他是當過兵的，不愿多提往事，清閑一笑，人們替他難過。一個風華歲月的將領(lǐng)，竟落到如此境遇。他從不留意，只專心劃槳，同水間萬物自在逍遙。
微薄的退役老兵，領(lǐng)著微薄的'工資，他將錢全用在酒上，把酒在江心，微微醉意，有時或面色微紅，傷心的過往，傾灑在酒上，寄托在山光水色之中。人們又說：“真是個老酒鬼啊，”可誰又真領(lǐng)悟一個老兵的無奈與惆悵呢？
“結(jié)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老人早將生活的無奈拋之腦后了，“不獨一時之所適“，槳聲依舊，戲仍在江面的夜晚飄蕩，酒，老人他也正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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