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只剩下一只躺著的燕子。原本嘰嘰喳喳的燕子此時耷一拉著腦袋，收縮著翅膀在馬路上一動不動，那閃著光芒的眼睛也已失去了光彩。
我上前去詢問：“燕子，燕子，你還 好吧？”其實，我知道這只可憐的小家伙將不久于世了，便黯然神傷起來。只見這只燕子還 是掙扎著努力地呻一吟著，也似乎是對摧一殘他生命的人類做哀怨地遣責。
我靜靜聆聽著，似乎聽懂了燕子最后的低聲陳述，且聽它慢慢道來。
一身烏黑光亮的羽一毛一，一對俊俏輕快的翅膀，加上剪刀似的.尾巴，湊成了只活潑機靈的我—— 一只機靈的小燕子。
春天來了，我從南方趕了回來，可是，無論怎么找都找不到原來的那片森林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幢幢高樓大廈．天啊！怎么會這樣？
鳥兒呢？小河呢？同伴呢？森林呢?一切都沒了，它們都到哪兒去了？飛了好長時間，我又渴又累又餓，停在一根黑色的電線上，向四周望去。有了！我看到了一條小河，不管三七二十一，立馬飛了過去。
隨即，我飛到了河邊，這邊的一切也都發生了變化，仿佛不再是記憶中熟悉的它，上面漂著一層黑色的油，和以垃圾為養分的蟲子，污穢不堪，清風再也激不起半點漣漪。一條條巨大的管子向河里放入黑色的工業污水，魚兒向上翻著白色肚皮。這水可以喝嗎?我在心中打了個大大的問號。剛飛近水面，就看見塑料袋，可樂罐等等垃圾漂浮在水面，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唧唧”、“ 喳喳”那些喝了水的小麻雀在地上痛苦地打著滾，我一驚，趕緊飛離了這個不宜久留的是非之地。
我飛上了天，本想在天空中尋得片刻的安寧，可是等待我的是煙塵和紙屑，這些討人厭的東西撲面而來，嗆得我呼吸都十分困難。“轟——”，一只巨大的白色“蜻蜓”從我的頭上飛過，擦落了一些羽一毛一。天空灰撲撲的，無一精一打采；云朵淡淡的，孤零零的飄在空中。
沒辦法，我降落在小樹林里的一棵大樹上，看著空中漫天飛舞的塵埃，聽著嘈雜的喇叭聲和生靈的哀叫一聲。孤單而又無助的我十分不安，甚至感到了一絲絕望。不過，讓我孤單的是誰？讓我無助的是誰？讓我失去一切的是誰？是人類！是可恥的人類啊！
我多想，這只是一個夢，我多想夢早點醒，我再也受不了，趕快讓我從這噩夢中驚醒吧！
燕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直至消失。這時，燕子眼前瞬間變得五彩斑斕，難道是春天來了嗎？難道是春天來得太晚了嗎？真想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因為我不想讓春天埋藏在我心中，請讓它四季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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