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一身浮華，釀一杯愁腸。
終一世殤心，取一心恬靜。
心中泛起酸澀，好似生吃了一只青澀的檸檬。酸倒了牙，澀累了心。
明明是甜膩到胸腔的蛋糕，卻大概是因為我內(nèi)心的那盞苦茗太苦了，它竟也索然無味。
眸自落，心未央。星亦殞，情殤腸。苦茗繞起裊裊茶煙。手機(jī)上有條未發(fā)出的信息，收件人熟悉卻又模糊、陌生。
機(jī)械地按下“發(fā)送”鍵，醞釀了半日，只為一句“對不起”。心中涌上一份不知名的感觸，或許是辛酸，是內(nèi)疚，是傷楚。
依稀憶起，記憶之中有個極為溫暖的午后，心卻如冰一般寒冷，周遭藏一抹冷清，冷得令人發(fā)抖，不自覺的折服其下。
“我要戶口本！”少女清澈的聲音。
“你要去干嘛？”男子疲憊的嗓音。
“我媽買了房子，要辦房產(chǎn)證！”少女嫌繁瑣，說完此話，任依舊閉上了雙眸，蒼白的，脆弱的，酸楚的，害怕的。
“萬一你媽拿戶口本，不是去買房子呢？”男子的語調(diào)猛然上揚(yáng)，似被觸怒的獅子。
“一句話，你給還是不給？”少女則如一頭被挑釁了的狼，冷酷。寒氣，凍結(jié)了那刻蒼白而沉重的片段。
“你這脾氣像誰？”男人無奈一言。
一句話湮沒了少女心中自以為的堅強(qiáng)，頭皮一陣冰刺，脖子似被一雙大手掐住，不斷地收緊，無力喘息，只能發(fā)出“嗚咽”之聲。咽喉涌上一股酸澀，眼淚倒流，一股血腥，血液上涌。后腦似受了重?fù)簦粫r間雙腳竟無力站穩(wěn)。眼前一片黑暗，轉(zhuǎn)瞬又亮白。
少女棄下自己的堅強(qiáng)，只求找一個無人的角落咆哮大哭一場。那莫大的痛，少女無力承受。
記憶帶著勢不可擋的強(qiáng)勢向少女撲來，少女頹然倒地。雙眼泫然如泣。少女低聲哽咽，不為那刺入心扉的話語，卻為那父親的無奈與蒼老。
一個月的光陰，究竟磨去了父親多少的年華。僅那一月，似過千載。花白斑發(fā)，黯淡雙眸。四十一歲的他，竟披上那份黯色的蒼老，令人害怕了時光……偶巧憶起，父親那年輕時的模樣，心中不禁泛起漣漪。那生活的重?fù)?dān)，染白了父親的烏發(fā)，熬紅了父親的雙眸（眼中的血絲），磨散了父親的年華……
少女想哭了，但驕傲和自尊卻警告她說不可以。雙手極力捂住嘴巴，極力睜大眼眸，眼淚卻不由自主地落下，帶著辛酸，挾著責(zé)怪。淚水張揚(yáng)地在責(zé)怪少女的偏執(zhí)與冷漠，肆虐地捶打著少女的心扉。內(nèi)疚、悔恨席卷了大腦，機(jī)械地重復(fù)：“對不起，對不起……”
午后，少女一人蜷縮在那個陽光撲面灑來的陽臺上，心中竟?jié)M是愧疚的涼。
星谷掠影，終不亮人心扉。
荼蘼傾城，久不念心愁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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