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零四有，綻放四無

   華強小學：魯玉清

    俗話說：一千句理論敵不過一個例子，朱熹有關讀書的“三到”、“四不”理論，就是通過賈志敏、于永正等老師的課例生動而形象地侵入我的教學認知的。因而在初讀過關時，為了讓學生做到“眼到、口到、心到”，凋零“誤、少、倒、牽強暗記”這片片殘葉，綻放“無誤、無少、無倒、無牽強暗記”之山花爛漫，我也有意繞開理論輸灌那條老路，讓事例自己開口說話……

    一、不誤例句：一場一場春雨，把泥土澆得濕漉漉的。學生這樣讀：一陣一陣春雨，把泥土澆得濕漉漉的。

    傾聽的學生迅速指出錯誤，我則暫緩評價，先讓學生進行完型填空：一陣（ ）。學生答案紛呈：暴雨、雷雨、狂風暴雨；再比較“一陣暴雨”與“一場春雨”味道上有什么不同，學生沉思后交流：感覺“一陣暴雨”下得 “猛、快、時間短”，而“一場春雨”下得“久、長、纏綿”；還有學生進一步指出：如果是“一陣春雨”，不可能“把泥土澆得濕漉漉的”，只能是“雨過地皮濕”。經過這樣細致的比較、討論后，無論是誰，都不會將錯誤簡單歸因為粗心，更不會將錯誤隨便定性為“失誤”。在“小錯大作”中，學生透徹地領悟了一字之誤會改變語言內含的蘊味，破壞語言內在的和諧，因則會自動自覺地追求“一字未忽宜，語語悟其神”的境界。

    二、不少例句：這棵小樹不只長得好看，還有股醉人的香味兒。學生馬虎了事，讀成這樣：這棵小樹不只長得好，還有股醉人的香味兒。

    馬上有學生補充：老師，他少讀了一個“看”字。我反將一軍：不就一個字嗎？“長得好”與“長得好看”意思差不多，差不多就行了！學生卻不依不饒了：老師，不對！意思差得遠呢！“長得好看”是指小樹模樣兒俊俏，惹人喜愛。而“長得好”則指樹長得枝繁葉茂，高聳入云。這棵小樹才栽下去一天，還是“小”樹，不可能“長得好”。余下學生也同仇敵愾，小眼怒睜地等我給個說法。我哂然一笑：小樹長得好看，你們評得好準，他們這才釋然微笑。“少”的毛病就這樣一次次在“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中漸行漸遠。

    三、不倒例句：擦擦頭上的汗，抖抖鞋上的土，讓和暖的春風輕輕地吹拂。學生這樣讀：擦擦頭上的汗，抖抖鞋上的土，讓暖和的春風輕輕地吹拂。

    耳尖的同學敏銳地指出：“和暖”之“和”為“he”，“暖和”之“和”為“huo”，讀音發生了變化。我趁熱打鐵：僅僅是讀音發生變化嗎？由“和”這個字你們能聯想到哪些詞？學生七嘴八舌：和風、和風細雨、和暢、和煦、和睦、和諧……我趁勢追問：那“和暖的春風”比“暖和的春風”又多了些什么？學生若有所思，認為多了些“溫和暢快、快樂和睦、和諧溫暖”。我就勢反問：你們這些豐富而細膩的感覺是“暖和的春風”能給予的嗎？學生輕輕搖頭。我于是順勢而下：詞序顛倒并非平常小事，因為作者的良苦用心就表現在選詞布局這些細微處。這樣推敲的次數多了，學生讀書變得十分謹慎，總是斟酌再斟酌，比較再比較，深恐再次陷入文字精心的陷阱中，被貽笑大方。“三到”之中以“心到最急”，終成為他們甘心情愿的讀書方式。

    四、不牽強暗記例句：小草輕輕鉆出地面，山野悄悄換上綠袍。學生無所用心，讀成：小草輕輕鉆出地面，山野悄悄換上了綠袍。

    學生朗讀時，添“了”丟“地”是常事。在他們的潛意識中，口誤并非錯誤，而我偏想糾正這個誤見，于是不動聲色地問：剛才那位同學讀錯了嗎？學生一時被我蒙住了，有的說“錯了”，有的說“完全正確”，可說錯的又找不到例證，只在那爭“吵”不休。我模仿著讀了一遍，學生豎起耳朵用心找刺，終于發現多了一個“了”字。我讓他們聯系前后文想一想：可不可以加上這個“了”字？心細的同學發現了苗頭：老師，小草才剛剛鉆出地面，才嫩芽一點，還是“草色遙看近卻無”，由它裝飾的山野不可能已穿上了的綠袍，只能是正在、悄悄在換上綠袍。加上“了”字表示的是結果，沒有“了”字表示過程，說明春天正悄悄地向我們走近。詩歌描寫的是“初春”，如果讀成“山野換上了綠袍”，就變成晚春了。他有文有理、頭頭是道的評析讓其余的同學聽得連連點頭，贊嘆不已。是呀！這樣的評讀，其效果與影響，怎一個“了”字了得？

    因為對朗讀時鮮活的語詞錯例，總是這樣地細致地推敲、斟酌，充分地聯系、聯想，準確地比較、甄別，所以現在這群學生對讀書的基本要求，既銘刻于心，又實踐于行，我也輕松多了。教學理論雖是灰色，教學實例卻是繽紛的。在案例之河中，我們由冬天游向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