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在甲午，五月初三，吾放生魚一尾。此魚，去歲購于市，備餐之用也。未食，養(yǎng)于盆。魚戲水于盆，吾觀之，魚樂，吾亦樂。或曰，汝樂，焉知魚之樂，吾笑而答，莊生知其樂，吾亦當其樂也。 魚樂，不忍作其食。
經(jīng)年，魚長，盆小。吾思，魚復能樂焉？暗自思忖，放生矣。佛曰，救護眾生，常如已想。放生矣， 放生矣。吾放生魚，魚當盡其樂。
吾居之地，浦東也。晨起，見日出東海，云蒸霞蔚。小區(qū)周邊，河道縱橫，水清漣漣，草木茂焉，為魚蝦生長之所。吾提罐裝魚，趨步于河。河水清，波不興，只聞鳥啼樹，蛙鳴草；又見小荷露角，蜻蜓初落，輕輕然，悠悠然。此時放生，魚焉能不樂乎？
吾臨水濱，傾罐。魚躍而出，翻身如水，霎時不見蹤影。 河現(xiàn)漣漪如花綻，魚翔淺底遠而去。老夫望水興嘆。忽見，對岸垂釣者數(shù)人，注目而視，有詫異之色。吾心惴惴不安，急急為魚祈禱，切莫貪餌上鉤，受人刀俎。且記，且記。
甲午年五月初三于浦東樂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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