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自己
有一座山，它的高度還不到兩米，
地圖上根本就沒有它的標記，
可我無論如何也爬不過它的崎嶇。
珠穆朗瑪峰被人類踩在了腳底，
秦嶺山脈被火車穿透了肚皮，
可這座低矮的憂郁，卻讓我黔驢窮技。
道家指點我修建一條蜿蜒的石級，
佛者建議我租借一雙大雁的'羽翼，
可是所有的手段都讓我灰心喪氣。
誰的前面都有一座這樣的山脊，
海拔不高，卻很難攀爬過去，
這座山脊就是我們自己。
有一天我跌倒在流浪的羈旅，
卻意外地發現：我超越了我自己，
超越了所有的崎嶇，所有的憂郁。
如果你還沒有超越你自己，
那么就請你購買我的專利：
匍匐在生命里，把自己變成平地。
一只螞蟻
一只螞蟻在河邊、在草叢中尋覓，
為了生活，它一天要爬行三百六十米，
相當于人類步行七十二華里。
有時候它能找到一顆金色的谷粒，
偶爾也會逮到一條肥胖的蟲蛆。
但無論收獲什么樣的美味膏飴，
它都不會獨自享用，而是把食物交給集體。
一個人走過來，它的雙腳沾滿了黃泥和無禮，
螞蟻知道自己的渺小，便極力躲避。
可是那雙大腳好像故意與它為敵，
它向東它們也向東，它向西它們也向西。
終于，就象發生了日全蝕，黑暗來襲，
一只大腳把這只螞蟻碾成了泥。
螞蟻的靈魂哭泣著找到上帝：
主啊，你給我了生命和肉體，
卻為什么不給我足夠的權利？
人類在地球上專橫跋扈，隨心所欲，
它們想殺雞就殺雞，捕魚就捕魚，
驢和馬生來就為它們拉車犁地。
上帝沉默不語，又讓這個可憐的靈魂
做了小小的螞蟻，它的家在一座大壩里。
后來聽說，在某年某月的某個雨季，
有一條大河決了堤，淹沒了人類的足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