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從高速公路下來，都會看到您瘦小的身軀
站在下道口，向每一輛車揮舞著手中的空瓶子
不管能否要到，您那布滿溝壑的臉
都鐫刻著深深的謝意
從熾熱的夏天到寒冷的冬季
似乎變換的季節，并不影響您每天收獲空瓶子
不知您是要強，還是家里的什么原因
在這冷冽的曠野，您顯得是那么無助
一薄薄的絨線帽，怎可抵御那刺骨的寒風
好幾次，在您接空瓶子的同時，有那么多的人把紅紅的紙幣
遞向您皸裂了的手心，您都是堅決的搖頭
只把一聲“謝謝”灑給溫暖的好心人
久而久之，您就成了高速下道口一道難以割舍的風景
太多的人看見您，就會把瓶子里的水一口喝干
高聲喊著“老太太，給，瓶子”
這一聲陌生的稱呼，綻放了數不清的親切和默契
這一聲陌生的稱呼，溫暖了整個冬季
感染了你，感染了我，感染了遞出汽車窗口的
那張稚嫩的小手
我分明看見墻角下那棵芨芨草，已然開始吐出綠色
雖不及溫室里那鮮花嬌媚，但這花兒
怎能經得起冬天里那小小的寒風
老人的骨氣，比那些不勞而獲的人勝過百倍
一如那光禿禿的枝椏里，暗自醞釀著的春之氣息
每次從高速公路下來，假如看不到您的影子
我都會莫名的惆悵和有一絲不安在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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