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株樹，踩著荒灘泥濘
在西風(fēng)的哮喘聲中
和嘆息的石頭過家家
把一枚枚雪花捧在掌心
輕輕哼唱青黃不接的歌謠
曲曲菜是孿生的姐妹
柳笛拉開序曲
葵花葉子長出青澀的蓋頭
七尺布的嫁妝
吆喝著馬車采擷晨曦微暖
山路傾斜，小河羸弱
樹葉懨懨起舞
溝河渠壩修筑的地名
叫起來順口
含在嘴里，咀嚼
咂巴剩余的唯一舌尖
谷子翻過收割月齡
烏鴉搭窩，麻雀發(fā)瘋
村東頭的敞院子圍滿了人
瘸奶奶的孫子瞳孔放大
苦杏核吃了一把
月亮掛上樹梢
村西口鼓起
一個(gè)小小的.土丘
豬羊牛驢核定的奶名
叫起來稀罕
聲音鉆入照面山的褲襠
驚落山鷹。公雞計(jì)劃打鳴
太陽爬上屋頂?shù)陌讞?/p>
土豆花開，吮吸
甜菜里唯一的糖分
包扎微微翕動(dòng)的喉嚨
小米粥，地瓜湯
按勞分配。樹的肋骨
在天空吹簫
炊煙揉眼默默守望
二牛抬桿挺直脊梁
犁鏵鉆入黃土的髀間
牛皮搓的牛鞭落在牛背上
一壟地，夕陽下酣暢
烏鴉馱著晚霞，坐在西山
倦鳥歸巢，楊樹輕搖
酸菜拌面湯晾在炕桌上
大丫和二丫圍在油燈下數(shù)指頭
她們的眼睛飄出星光
樹上的麻雀驚飛
老黃牛喘著粗氣闖進(jìn)院子
后面是牛鞭的一聲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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