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支竹笛
它空著心
透著眼
蒙著膜
只要給它一口氣
它就會唱歌如訴如泣
這有點像我
肚子里空了
腸子在唱歌
眼前有黑暗
嗓子就呻吟
腦子蒙上了灰
心里就鼓滿氣
竹笛被橫過來才能吹
它不像我
只有順從才能生存
竹笛被裝上了氣才能發聲
更不像我
咽不下這口氣只能激憤
竹笛唱歌的時候
手指頭在跳舞
我在吶喊的時候
心在顫抖
竹笛唱歌就有鳥語花香
而我的吶喊
卻是因為滿眼都是迷霧
竹笛被熾熱焚燙
所以渾身都是眼
我因為被良心炙烤
留下遍體的傷
竹笛被鋼釬打通了節
我心有千千結卻是因為思想
我好想成為竹笛
讓理想的霞光穿透我的身體
讓自由的河水流過我的心底
讓人性的空氣注滿我的腹腔
讓文明的手指在我身上狂舞
讓冷酷虛偽欺詐野蠻和一切丑惡
把我的`歌聲當成喪鐘
果真成為這樣的竹笛
我愿活在牧童的牛背
我愿活在艄公的船尾
我愿活在戀人的夢境
我愿活在老農的犁杖
不要指望用你的龍椅
換走我的這支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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