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打在車窗上，碎了，沒有離去
順著風的方向，成串，斜倚著玻璃
雨點，不疏不密，不緩不急
落下來是點，流成了線
聚集，模糊了雙眼
走下站臺，沒有傘
風，從西面吹來，車門
與風相向。雨看準時機
親吻我的臉，像中午吃的涼粉
清爽直達血液，全身的每個毛細血管
開始活躍
出租車司機 面帶微笑
問我去哪里
雨的重量再增加
沒看見那張熟悉的臉
最后的一班車，還有半個小時
雨中的等待，是心靈的煎熬
我不想
露天的車站，大柳樹的葉子
托不住雨水
司機抱著膀，不停地
追問
催我上車
像秋天催熟一季莊稼
瞳孔在雨中擴大
路邊，移動的水果店
窄窄的檐下，雨點正拍打著
一位中年婦女的臉頰
她上貨回來
等末班車回家
我們同路
雨，在加重籌碼
我想回家
雨，不緩不急
女人的談話里，我知道
司機也是我們村的
而我，不認識他
女人叫他大哥
我不明白，下車時
女人為什么還要等公交
我到站下車
司機說，那條路不好走
車不能停在我家門口
司機在找借口
人，為什么要這樣？
雨，不大
沙土路，沒有太多的泥濘
家，不過二三十米
行走在雨霧里
行走在浪漫的五月
品味風雨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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