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
挽著舊夢的人，
而懷著夢的，
大約也愛著樹葉。
明年，
秋會再來的，
葉會再落的，
而歲月，
在片片飄零中，
消散了，走掉了。
我是異鄉的客，
它們的飄零也擾著，
我的情思。
起大風了，
葉兒紛紛離開了，
像一個個旅者，
揚起了最后的帆，
能走多遠？
能走到哪？
它們不想這個。
荷塘上仍飄著，
舊日落下的樹葉，
寂寞的青蛙，
在荷葉上跳走，
發出短暫的聲音。
和著那水波紋，
消融在靜謐的秋里。
我坐在長椅上，
看人們安閑地走著，
有時低語幾句，
繼續他們未完的路。
秋葉，
不是故鄉的了，
卻揪著我的心。
傍晚了，
人們點亮燈光，
圍坐在桌子邊上，
他們喚我也來，
與他們一起。
在秋夜里，
不大的屋子里，
暢快地聊著。
明天，后天，
他們仍會圍坐著，
他們的話里，
興許有那么一句，
也許是一剎那，
會想起我來。
明天，后天，
我會走向更遠的地方，
那里仍會有秋葉，
片片飄零的秋葉！
仍會有一個荷塘，
和寂寞的青蛙，
以及許許多多，
在房子里圍坐的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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