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
那么多早晨
你一次只能占據其中的一個
就這一個用特供進口奶油做成的吧
一個女人被男人狠狠一拳
臉紅腫的一快
游魂般在辦公樓的走廊晃來蕩去
依然不會影響它的甜味
倒是因為太甜了
你不得不推開一扇窗門
不得不把手舉過頭頂
不得不摔碎一只茶杯
倒是因為甜中帶酸
你不得不爬進一只小汽車
不得不忘記帶公文提包
不得不沒事人一樣
打了個有點兒紅色的哈欠
迎面眼睛紅腫的女人
說聲美女早上好
你看了下表
七點五十分不到
臨近八點
一條狗被一根竹鞭追趕著
跑過骯臟的街道
然后你用一張剛剛呈上桌面的報紙
惡狠狠擦著滿是油膩滿是酒氣的嘴巴
捅破一道謊言
是要負賣國欺天
別有用心的大罪的
你伸出頭
又伸出腳
緊接著狗被竹鞭擊中屁股
痛苦地尖聲吼叫
想占據另一個早晨
不只是你與情人之間
隔著一座苦澀的大海
隔著一個沙漠還要例行公事填表
這么多表
生命不休填表不止
這么多表
填下一個空格
與一具僵尸握手
微笑
按下一串長長的數字
點頭
向僵尸敬禮
說忠于領袖說為人民服務
另一個早晨
你沒有占據之前
你眼前一片漆黑
心里一片荒涼
耳朵嗡嗡頭腦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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