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至少是30年前的模樣
您是那么年輕麻利
不清楚您干什么活做什么事
只記得寫在臉上的笑意
想想您怎么都是七十歲的人啦
怎么還能跑到我的夢里傳達消息
有幸在桶子樓里做過鄰居
老奶奶慈祥的笑仍在我心里
那天傍晚正好停電
您兒子在黑不溜秋的公廁里蹲坑
等我刺了一頭尿才叫喊
可把我驚出一身冷汗
那小子當兵復員抱上孩子了吧
還在黃山腳下那個風景如畫的城市開車么
是不是長得很胖很壯
跟您的模樣相像
您不是去珠海了嗎
三個女兒三件小棉襖貼在您身上
福氣全有了您的命真好
可惜了方師傅他命薄如紙
剛回老家就一病不起
再好的幸福也無法享受
一輩子獻給沙漠戈壁
從來默默無聞只知道干活
青春燃燒推送了火箭飛船
熱血鋪在了通向宇宙的路上
想不通惡病為什么會找到他身上
難道就因為他是好人善良
他們那輩人都那么簡簡單單
顧不得想自己也想不到老婆孩子
工作、單位、事業就是他們的全部
春蠶吐完絲剩下一個軀殼
方師傅合不上眼的是不舍的親人
聽說是當年有個青春的約定
他真真地實踐著“獻了青春獻終身”
看到您我總想到他
他是我最好的師傅
看到您我總想到曾經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存留過最美風景
【二】
如何就升上了高空
飛機好寬敞不是曾經的機型
寬敞的座椅躺著舒服
舷窗外的風云美如天宮
哦，是誰家的小孩
蜷縮在我的懷里熟睡
可愛的小臉上堆起笑容
想起來了
是成都到北京
武候區某路某樓某號曾某某
往北京回家的小朋友
空中“托運”小孩真是件好玩的事情
小孩兒睡在身邊真是道美麗風景
有點餓了吧怎么還不送餐點
怎么還有妖冶的女人點著雪茄噴煙
還有吧臺爐灶餐桌
機艙里如何寬闊得成了飯館
那大盤里好鮮的是牛排嗎
那種好大塊兒的可是什么生煎
我怎么可以坐進國際航班
難道是對這些天那驚天消息的暗示預判
天啊
如果我也馬上消失
怎么能在不知不覺里降落到石家莊
似乎知道再一個起降才能到達首都機場
還是大飛機好啊
完全沒有那天從蘭州到成都的緊張
那天難受的一身汗后怕了幾天
霧霾里瞅不到地面實在難堪
噢
我的肚子已經餓了
孩子哪兒去了
抽煙的女人哪里去了
點餐的吧臺哪兒去了
飛機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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