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月 風
仿佛你是黃昏的燈盞
或是黎明的霞光
你的出現
照亮了我的黃昏
讓我的筆尖才能在
春天的田野里耕耘
才能把種子播下
才能長出愛的芽
才能樹起一壟壟詩行
像五月的麥子由青變黃
才能在三月的何莊附近
讓我誕生在干娘的懷里……
你的出現
燕子才在我的茅屋里筑巢
紫荊花才在枝頭上燃燒
垂柳枝條才在湖面上垂釣著小魚
梨樹才披上一身的白雪
我走在田間小路上的鞋子
才會被草尖尖上的春露打濕……
你的出現
讓我告別了寒冷
讓我脫下了沉重的服裝
讓我的心境呼吸到了一種生命的氣息
讓我的腳步走在了萬物復蘇的消息里……
你的出現
大地的冰雪才完全融化
農民們揭開春耕的日歷
解開忙碌的衣襟
把希望的種子撒向田間
千古的歌謠才在母親的懷抱里舞蹈
柴狗緊跟在牛車的尾部
牛鈴在鄉間的道路上搖晃
農夫的歌唱催動田埂上的花草搖動舞姿
耕耘的犁鏵才在春天土層中翻起土浪……
你走進村莊就抬起頭，遙望蒼天
你走進河谷就彎下腰，俯視水底
你走進油菜田就把金色的花浪蕩漾在原野
你走進農民的額頭就把集結在心頭的愁云吹散
就把農民眼角的笑紋吹皺
盡管如此，我還要問問你——
你為何還要把我故鄉
王士文莊二哥的腰吹彎，把三叔的頭發吹白
把清河岸邊許許多多的身影吹得無影無蹤
讓我的兒孫叫不起他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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