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走了，冬天會來;冬天走了，春天會來——
秋在瑟瑟的風里掃蕩著門前那棵垂柳
枝頭最后一片葉子浸透著血樣的夕陽色
飄落在根延伸到的一處凸崗上
如同風干的河底裸露的魚
死死地粘貼在那里
我撿起它端詳著
這可憐的魚樣的葉子
上緣大半部分經脈彰顯交錯
就像魚的骨刺朦朧里掛著些殘肉
下緣遍布灰塵
也殘留著一星黃或綠的色澤
我想
它不再會祈望有哪個下雨天賜一灣河水再游歷其中
也不再祈望一凹洇水與其相濡以沫
它需要一段風、一段寒霜、一段足以埋葬它的塵土——
在殘陽泣訴的風里
我輕捻著魚樣的葉子
讀著它已殘破的故事
心底一種幽怨立刻就升騰起來
充盈了五臟六腑
手因激動而顫抖的幅度幾乎要把自己絆倒
那一枚葉子也便隨之滑落在眼前慘淡的風里
秋在清冽的風里走了
等到天明時候
不管是否能看到太陽
太陽依然會升起
在你能看到它的時候
它或許就在你的前方
只是叫你它的名字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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