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我書寫的春天，下過雨
也下過雪
/
春雪，是從煙色的山嶺和枯黃的原野
進入村莊的
屋頂上的雪，柵欄上的雪挺著大肚子
年輕而憂傷的臉隨時都能融化掉
/
春雨是從紅潤的柳樹條和樺樹枝
進入村莊的
僵硬，蜷縮的雨滴淋濕了來不及腐爛的
枯草，淋濕了石頭的脖子，淋濕了冬天
踩踏的痕跡
幾天后，柳枝頭開遍了毛毛狗
四月的雪在也沒有從那里回去過
/
春天的第一只蝴蝶是從敞開的灌木叢
進入村莊的
它飛走的時候，整個春天都懸著
蝴蝶的影子
你伸手就能摸到它舞動的痕跡和
春天的氣息
/
春天的旁晚，是從黃昏的陰影里
從泥濘的水坑，從針闊混交林進入
村莊，進入房屋和墻壁的
紅彤彤的落日像一個夢
蒼涼，殷紅，凄美
/
四月，不見鵝黃，也不見淺綠
但我還是躺在草地上，或坐在小溪邊的
一塊石頭上，或走到一棵樹下
看天上的云懶散地游走，看說
這就是春天的人走遠的背影
看不能說出的話，變成枯黃色的碎片
隨風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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