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
我們行走在一片名叫錫林郭勒的大草原上
天空匍匐倒地
萬道陽光騰空而起
只見我們行馬踢踏
只見百靈婉轉(zhuǎn)流連
馬蹄下的道路像閃電一般扭曲霸道
到底我們是早到的客人
還是遲歸的鄉(xiāng)親？
只有干裂手臂般的青草
猶猶豫豫的對我們發(fā)出召喚
所有還未傾斜的雨水
請全部提前蒸發(fā)
所有還未綻放的鮮花
請?zhí)崆叭繝�漫
所有還未抹去的云朵
一定要前所未有純潔偉岸
我們滿懷希望的跨馬走去
哪怕是一陣風
哪怕是一絲針縫一樣的陰影
都給予莊嚴的注視
熱烈的想象著
直到熱淚盈眶全身顫抖
無限遼闊的錫林郭勒
有一天
我們終將策馬奔跑直至一去不復返
只是
等到頭頂?shù)男切窍窆枢l(xiāng)一樣閃爍
我們不得不緩緩下馬
然后
用一整夜的時間
祭奠無望的青春
六月。我在草原久久吟唱
塞北林場峻峭的草原上
風在卷斂著層層黑暗
空寂明靜
天地間充斥著凝滯不前的星輝
本應流逝的遺下了碎屑
老去了的又重新復活
假若我突發(fā)奇想
無端指責星光的黯淡
那么
小星星啊
你會不會拼盡全力
在黎明前流下最后一滴鮮血
和著我在冷風中血液凝固的聲音嗚咽而歌
這該是一副多么情投意合的畫面
旁邊是睡去的星夜莊園
習慣了吃喝玩樂的人們霎那間都像死掉一般悄無聲息了
我獨自站在草原
一陣陣爆發(fā)出歇斯底里的歌聲
每時每刻都向著不可逆的青春
分贈快樂悲傷
我第一次領(lǐng)悟到歌聲的側(cè)重
瘋狂自由憤怒哀愁
如同突然間的抽搐大笑
長驅(qū)直入的戰(zhàn)車煙塵滾滾
透明的小空氣
乃至包容得悲壯的大海
腳下有簌簌而動的青草
吃夜草的馬兒觸手可及
我總是在探究
里面有沒有光亮涌動
探究著其間翻滾燃燒的時光
馬兒任何一次移步
任何一下輕微的咀嚼
都讓我聯(lián)想到嗚咽或是偷笑
今夜我來到這里
我默默無聲過于長久
我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哪管它會有多么的嘈雜
與三個中年男人夜談
我說的故事與你有關(guān)
我仔細描述的正是中年與青春交戰(zhàn)的情節(jié)
我逐一凝視著你們的眼睛
看見它們靜靜的分崩離析
這種速度
正如一個小時前
你們把苦悶與狂歡
就著60多度的草原原漿一飲而盡
而今
任你們咀嚼這烈酒
我則替你們吃掉之前沒來得及消化的故事
那曾是像打落的牙齒一樣炫耀張揚的歷史
四顧蒼茫的草原
只有這座小屋子還有亮光
席床而坐的暢想者們
把一個個牛逼吹得轟轟地響
在某些突然的時刻
又像一群發(fā)情的野馬慌不擇路
只是前面黑暗無涯
只是如今再無黃花
我看見真誠斗膽陰謀逃避投誠
所有人類豐富的詞匯
在此刻狂風大作
別說你抓不住它的尾巴
你們奮斗終生只為了一件東西
用激情用破碎甚至用過女人的縫衣針
想要獲得一點點觸動
就要用掉大半力氣
我們紛紛議論這就是夢想
我本想以此來揶揄你們的人生
卻正好解釋了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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