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幾沒事，桌子碎了散文

2024-10-27 散文

　　昨夜，夢中隱約覺得很痛苦，翻來覆去。以至于今早耳邊的鬧鐘是什么時候想起，又是怎么自己消停，亦或是自己在睡夢之中伸手關(guān)的，我都不知道。

　　乍一醒來，突然發(fā)現(xiàn)時間已過，看來今天的計(jì)劃得趕一趕了。我趕忙疊好被子（為了避免自己溫存被窩的溫暖，索性疊起來）下床提著熱水瓶和臉盆，去水房洗漱。完畢之后，下樓順道拎了一杯豆?jié){，便匆匆地趕向圖書館。至于昨夜夢到了什么，我想沒有人會在如此緊張的生活里去回想和考究。

　　雖然起床有點(diǎn)遲，但依然是第一個刷卡進(jìn)入圖書館，找到老地方坐了下來，然后便投入了復(fù)習(xí)和預(yù)習(xí)。進(jìn)程終于趕上來了，整個人瞬間松了口氣，大腦也在此刻得到了休息。我想大概是出于這個原因，眼睛盯在書上的我，腦海之中突然毫無預(yù)兆地蹦出昨晚的畫面：

　　畫面之中有個老父親，家庭并不是很富裕，但有一個令他非常值得驕傲的就是自己的兩個孩子都考上了大學(xué)。他經(jīng)常將這個掛在嘴邊。每次說到這里，他的臉上都會洋溢出一種別人理解不了的微笑。而我就是那兩個孩子之中的一個。出于現(xiàn)實(shí)的需求，我們家在城里買了房。這使這個原本就不太富裕的家庭的生活變得更加拮據(jù)。故事不知道怎么發(fā)展，我打了一個電話，好像準(zhǔn)備買一輛出租車，為什么有這個情節(jié)，我也不知道。我問對方大概多少錢，對方說四十來萬。我好像是準(zhǔn)備和父親商量來著。然后我便去看了車，結(jié)果對方直接給父親打了一個電話，說你兒子在看一輛出租車，讓你過來看看。至于還說了些什么，我也就不知道了。過了一會兒，我看到父親匆匆趕來了，我看到那被曬得黝黑的臉上滿是急躁和緊張，也就在那張臉上，歲月的痕跡肆虐縱橫。我估計(jì)是對方給父親說價錢了，四十來萬是父親再掙多少年才能掙來的天文數(shù)字。于是我就問父親：“你沒事吧？”父親說沒事。我又問了一遍：“真沒事吧？”父親這次說話了：“茶幾倒是沒事，就是桌子碎了。”以我對父親的了解，我似乎能猜到些什么了。茶幾是父親裝房子時專門挑的的一款較大的石質(zhì)的茶幾，而桌子是舅舅家搬家時暫時擱置在我家的一張小玻璃桌子。我猜是不是對方打電話時把父親嚇到了，正在喝水的父親失手把桌子打碎了。不得不說，我的想象力是比較豐富。當(dāng)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這會兒也無從得知，我也沒有繼續(xù)問下去。試車時，父親坐在車?yán)铮⌒牡負(fù)崦@個家伙，可以看得出，父親是多么地喜歡車。擁有一輛車是父親一直以來的夢想，但是直到現(xiàn)在，父親卻連駕照也沒有考。因?yàn)榭捡{照的背后有點(diǎn)黑暗，父親不想花這么多錢在這個上。每次都能看到父親對車的渴望，于是，每次我都暗暗發(fā)誓，將來一定買一輛車，我給父親當(dāng)司機(jī)，滿足父親的這個愿望。父親又小心翼翼地說：“九十多萬，敢買嗎？”我說：“四十多萬啊，誰說九十多萬的！”父親說剛才那個打電話的人說最后一共大約需要九十來萬。此時，我才明白父親臉上的焦急和緊張是怎么回事了。于是，我便又問桌子是怎么碎的，原來真的和我想的差不多，只不過是當(dāng)時父母正在和叔叔一家坐在一塊兒聊天，父親突然接到電話，母親聽到后，失手打碎了桌子。再后來，我把車推掉了，打車回家，看到父親還沒有從剛才的心情中解脫出來。到家時，車費(fèi)五塊，我無意中又看到父親看我掏那么多錢給別人的心疼。再后來，就睡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走神的我默默念了一遍：“茶幾倒是沒事，就是桌子碎了。”我準(zhǔn)備用筆把它寫在紙上，卻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我的本子上已經(jīng)有了幾滴淚漬。這不就是我昨晚做到的那個夢嗎，同樣，這也不就是將來的我要是沒本事，不能給父母幸福和安全的預(yù)兆嗎。這個夢是如此地真是，亦幻亦真，我想，每一個和我家境差不多的孩子，每一個有過同樣經(jīng)歷的人，都對這個夢深有感觸。就像李宇春的歌里唱的“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確實(shí)，再不瘋狂，我們就真的老了，錯過的也不再有。

　　“茶幾倒是沒事，就是桌子碎了”，再次想到這里，四下無人，我在圖書館里，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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