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的列車散文

2020-08-18 散文

　　列車開往一座城市，交錯過兩對陌生熟悉地目光，既而收回了視線，不再望向窗外

　　列車停站一座城市，交肩過兩雙柔弱修長地手掌，既而收回了視線，緩緩望向車內

　　炎熱沿每一條街，他們還穿著笨重地外衣，操場邊三三兩兩圍著圈，又到了分手地季節。靠著綠茵草地背對著，說著俏皮地話，那年他臉上稚氣還未退，你梳著馬尾笑嘻嘻。不懂煩惱地年紀，沒有不能說的秘密，所以歡樂找上你，他們說他一直安靜陪著你。背書時孩子氣，偶爾鬧小情緒，耍些小脾氣，都變得很甜蜜。回憶之所以稱為回憶，大概是在想回到過去時只有清晰地記憶還算回憶，而那些在往后歲月中慢慢流失，終有一天干干凈凈地都忘記

　　牽手走過地樓梯，過道長長地閉上眼睛，可以從這頭走到那里，猜得到是哪棟樓哪一層哪個位置。聽過你的歡笑，和那節體育課疲累地上樓聲，計算著走過多少遍，答案竟然是清秀地臉。他毫無指望地等待三年，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下過幾場雨淋濕了路人而你總算學會帶傘，大雪天有風輕滑地面系上純白圍巾平穩地小步走別一副像蕩秋千。才發現他安靜地有些不愛說話，你其實早已長大，他還沒回答你長發地樣子好看么，就倉促地要說分離

　　一座城市究竟有多大，你在那，他往那，說開始你能不能遇到他。你輕聲說會啊，語氣十二分優雅，安慰自己也是他，別擔心受怕。那去往地另一座城市又有多大，你在那，他往那，說開始他會找到你么。他努力講真心話，語氣有幾分干啞，安慰自己會的呀，可由不由他。他們說與其糾結，不如在一起，他們說如果牽手，就走到永久。他們說固執地愛，會傷了對方，他們說成全地放，只會被遺忘。可他們不懂，你并不知道他，你是和他在一起，卻又不是真的在一起。可他們不懂，你并不知道他，你是和他牽過手，但那不是純友誼地表達么。可他們不懂，你并不知道他，固執是因為你剛好需要，而他都在。可他們不懂，你并不知道他，成全是因為你正好有人陪伴，而他讓開

　　一座城市要走多久，他才會停下，而你遇到，他說好巧。你會說好久不見，還是想念，噓寒問暖，還是再見。那去往地另一座城市又要走多久，你才會停下，而他找到，你說真好。他也會說最近瘦了，過得好么，家長里短，有多自然。可他們說電視劇里久別重逢地主角，不是該擁抱么，可他們說關于永久地承諾，不是該允現么。可他們說青春里受過地傷，不是該淡忘么，可他們說遺忘地人從來就只是一方，不是該釋然么。可他們不懂，你并不是等他，多年后如果遇見，只是淡淡一句問好。可他們不懂，你并不是等他，永久像一個謊言，傳說地那么美好。可他們不懂，你并不是等他，那些年受過的.傷，這么久都一一愈合。可他們不懂，你并不是等他，后來遺忘地人是你么，而他還在等你

　　倘若思緒過早地想未來，那些覺得安穩地現在，總好像有個人會離開，他們說是他看得太明白。你不急不躁過好今天明天，捂嘴偷笑太陽也笑得那樣暖，他不緊不慢跟在晴天雨天，就算疲累夜晚地星閃爍光點。你從不說，埋怨生活，分分合合，相聚離別。他也不說，由著生活，曲曲折折，卻也深刻。美好地有那么多，你手緊握地只能是這么多，于是他攤開手把該屬于自己地也都給你，而你嫌多。訕訕一笑說就要這些就好，不愛自私地擁有和剝奪別人珍貴地，他眼中至今記得你說這話地神采，原本有些黯淡地心又重拾溫暖。你卻只顧往前走，偶爾扮個鬼臉，他有句話說得很小聲，走丟在風里

　　如果有人事先就可以預見，那些往后地畫面，是應該嘗試改變，還是等它一一實現。你歪著腦袋，想了半天，弱弱問句，有提示沒。他敗下陣來，有些無奈，輕輕回句，還像孩子。很沉重地話題一筆帶過，以為不會再被提起，他們說你一直就傻，而他裝傻。你突然不說話，眸子也有些憂傷，小腿踹著一旁無辜地樹樁，嘴里念著離那么近他都沒聽清。他小心看你地背影，輕擺地馬尾歡快地破壞了氛圍，他眼中至今記得你當時地神情，有種欲望和貪念悄悄做了筆交易說想要陪你到下輩子。你卻只顧低著頭，偶爾回個笑臉，看到他微動地嘴唇小聲說什么，風吹過眨了下眼又像沒事

　　沿途地風景有種熟悉，你指這指那訴說著回憶，變化地依稀記得樣子，他也笑著看你多幸福地樣子。那年你說過得話，早已不聲不響，那年你穿白色地裙擺，驚羨了那時光。那年午后你倚在老樹旁，有人畫在紙上，那年黃昏你走在老地方，清淺舊時模樣。那年他記得你說，回憶沙沙作響，那年他站在你左手邊，暖暖是太陽光。那年午后他也在老樹旁，偷畫你在紙上，那年黃昏他等在老地方，只為見你模樣。你停下侃侃地講話，回頭看一眼他，他臉上很平靜也看你笑啊，你紅著臉躲避是知曉他地想法。而他卻喊你等下，你詫異說干嘛，他學你指指腳下，半蹲著系上散開地鞋帶很熟練地樣子

　　雨找不到回家地路，才往人群里走，你才沒發現是因為感動還是雨水流，他只是覺得這樣就很知足。多年后你說會和他在一起，陪你的是他么，多年后他牽你白色裙擺，可他是他么。多年后你跟他回到老樹旁，陪你的是他么，多年后他等你在老地方，可他是他么。多年后他說想念地話，你在哪聽得見么，多年后你站在他右手邊，可他是他么。多年后他陪你又回到老樹旁，你聽他說悄悄話，多年后你和他又走在老地方，可他是他么。你才停下少了侃侃地講話，回頭看一眼他，他臉上還是很平靜也看你笑啊，你哭紅了眼是又知曉他地想法。所以他喊你等下，你都不回答，他安靜地不說話，你會心一笑地緩釋尷尬佯裝多自然地樣子

　　像開往城市地列車，到達目的地就停歇，要走的帶走的離別分別，故事里笑中有淚的情節。你拖著墨綠色小巧行李箱，肩背半邊斜挎包，在人群中不起眼，望向來時的路對面。他看你孤單地孤零在站臺，相距不過二三十米，被密密的人群阻礙，揮了揮手說了再見。你卻沒轉身，他也沒離去，來往地過路人從身邊經過，陌生地臉孔想再看看他地面容。他還在原地，而你要往哪走，列車催促刺耳地鳴笛，當視線失去身影開始想念你地笑容。世界那么大，時間靜一下，他才有勇氣撫你的發，就算知道但也請你裝傻。世界那么小，時間不湊巧，他才沒勇氣牽你擁抱，就算知道但也請你別笑。列車緩緩開動你去的地方，這次他沒能繼續跟在身旁，你偶爾張望也些許失望，后來學會你對自己說謊

　　這城市一角老舊地站臺，每年送別熟悉地人離開，都承諾著有天回來，他一直等待。你走在哪座城市沿哪條街徘徊，哪家劇院哪場表演覺得精彩，有沒有再穿那件裙擺，有沒有人陪你去看海。他胡亂地猜，在這座城市這條街都已無人理睬，歲月吹起他斑白，一圈一圈地等待。耳機還陷在，你哼的歌里不肯出來，想念淹沒在人山與人海，他還等在故事的結尾不曾離開。世界那么大，時間停一下，他才有勇氣喊你等下，就算不愿但也請你裝傻。世界那么小，時間剛剛好，他才有勇氣把你尋找，就算不愿但也請你別笑。列車緩緩開動你去的城市，有輛列車平行地交次，車廂內他望向窗外，是你么安靜在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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