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肉的兒子散文

2024-08-24 散文

　　周末了，兒子快要回來了。趕緊跑到集上置辦晚上的食物。這幾天很想吃紅燒肉，可是總感覺一人食之無味，可是等兒子回來做吧，兒子好像對肉有天然的排斥感。這個想法便作罷。仔細想想還是多少買點肉，給孩子補充一點能量，兒子經常說學校的食堂飯菜貴又少還難吃。

　　轉遍整個市場，買了點西芹，又買了點肉，今晚包芹菜餡的餃子給兒子吃。

　　看看表，計算著時間，趕緊做一個小時還能跟上，晚上還要去扭秧歌。把西芹洗凈晾干，又切成了極細小的丁。當切肉的時候忽然想起兒子的習慣，僅切了一點點的瘦肉剁碎放了進去，和芹菜攪在一起便幾乎看不見肉。把剩余的肉全部放進鍋里煮熟。

　　聽見了那熟悉的開門聲，兒子便問我在干啥，當我說包餃子的時候，兒子嗯了一聲便去看電視去了。包了一桌的餃子，便叫兒子過來幫忙，把鍋里的肉拿出來，洗凈放水下餃子。

　　當兒子把肉從鍋里撈起的時候說：“媽，我看見肉，心里就不舒服，今晚我不吃飯了。”當我聽見此話的時候，本是很高興的心一下子便發怒起來，可是想著兒子的習慣，便忍著，很長時間后我說：“我知道你不喜歡吃肉，可是也不能一點點都不吃，我只放了一點點進去。”兒子很無奈地說：“好吧！我就吃幾個。”

　　兒子做好了馬上進了屋子，剩下一個心里很憋屈的我在忙碌。忽然兒子從屋里出來說：“媽，你再包餃子的時候，做雞蛋餡的吧！”

　　我面無表情地答道：“好吧！”

　　此時的心中是萬分的委屈，為什么兒子不能體諒我呢？忙碌了半天，換來的是兒子冷冰冰的不理不睬。如果是以前我早發雷霆之怒，并且馬上摔東西罷工，再也不伺候他了。可是我想了又想：何必要強人所難呢？何況是吃的東西，不喜歡就不喜歡，要是硬強迫其吃下去，胃會很不舒服的。

　　快要到去扭秧歌的時間了，我趕緊把發好的面揉好，放進蒸鍋里，囑托著兒子看著時間關火。要是兒子不吃餃子，吃饅頭也能充饑。總不能因為孩子不喜歡吃肉和兒子大鬧一番，這樣對誰都是傷害。

　　時間過的真快，越是忙碌的時候，時間好像和你專門作對一樣。餃子包好了，卻要去跳舞了。先跳跳舞讓心情舒暢再說。回來再下餃子，再慢慢享用。

　　半個小時的扇子舞完畢，匆匆趕回。熱騰騰的白蒸饃已經擺了一大片在桌子上，飄散著甜香，今晚的饃蒸的好極了。趕緊呼喚著兒子來吃。

　　餃子下好了，兒子調好汁料，僅僅撈出幾個餃子，當我坐在兒子身邊準備吃的時候，看見兒子臉上很痛苦的表情，趕緊問咋了？兒子很難受的說：“咬到舌頭了，很疼，今晚咬了兩次舌頭，沒法吃飯了。”我知道兒子是用咬舌頭在抗議吃肉。

　　我不再說話，默默地吃著飯。一個念頭在心中涌起，以后不再給兒子做肉了，要不是出力不討好，自己還是滿肚子的氣沒法說。

　　說起兒子討厭吃肉，應該追溯到小學四年級，他到洛陽上寄宿的時候表現的特別明顯。回來說學校食堂里做的肉難吃極了。所幸的是他有個同學也不吃肉，于是他便找到了知音，在學校里連一點肉都不吃。有時想孩子正是身體發育的事情，應該吃點肉才行。他總是說我爺爺做的肉好吃，學校里做的一點都不好吃。

　　孩子的爺爺是個烹調的行家，做飯菜的水平是一流的，只要吃過孩子爺爺做的飯菜，沒有一個人不交口稱贊的。兒子在他爺爺身邊生活了一年時間。被他爺爺的親情和飯菜征服，也和爺爺建立了深厚的情意。

　　孩子的爺爺很喜歡釣魚，開著摩托去距家40多公里的陸渾水庫釣魚，每天都能釣到一二斤重的草魚和鰱魚。放在家里的大盆子里游來游去。那時兒子9歲，成天在盆子邊看著魚兒自由自在的暢游。

　　魚積攢多了，自然要被宰殺的。于是兒子便觀看到了魚兒被殺戮的血腥場面。那天中午，孩子爺爺把燉好的飄著香味的白白的魚湯端上來時，兒子竟然沒有動一下筷子，我們都好奇的被兒子的舉動弄的莫名其妙，都說：“娃娃，咋不吃呢？趕緊吃啊！”

　　“魚被你們殺了，看著老是可憐，我不忍心吃了。”說著那痛苦的模樣，讓人忍俊不已。都笑著說：“這魚本來就是讓吃的，趕緊拿筷子吃。”

　　兒子在眾人的勸說下，拿起筷子隨便吃了其它的飯菜，魚肉卻一點點都沒有動過。

　　從此后，兒子再也不吃魚了，他爺爺送來魚，我也懶得做，便送人了。

　　家門口開了一家驢肉館，中午賣驢肉鹵面很便宜也很好吃，我便買了兩份帶回家。兒子一聽說是驢肉一口也不吃了。下樓路過驢肉館和我狠狠地說：“這家飯店真討厭，開在這里。我聞見氣味都討厭他家的飯。”

　　我知道兒子討厭的原因，感覺兒子真是孩子氣了，這和他的姓氏有關，在學校里學生都戲謔他叫“小毛驢”，他則不敢聽到關于驢的東西，更可惡的還有驢肉湯，還建在他的門口，豈不是讓我兒子不恨的咬牙切齒乎？

　　幸運的是這驢肉館由于客源的問題，沒有開多久就關閉了，再也不讓兒子煩惱了。

　　從煙臺回來，回味著在那里吃大蝦的味道，想讓兒子好好品嘗一下。趕緊去買，可是轉遍所有地方只有皮皮蝦，皮皮蝦頭上還有兩只像螃蟹一樣的夾子，看著模樣很恐怖，只好買了，回來給兒子做，兒子只看了看，便說那張牙舞爪的模樣，很怕人不想吃。一大盤蝦我只吃了一小部分便全部送給了鄰居。

　　細細思忖兒子厭惡吃肉這種情形是在啥時候形成的？可以說厭惡殺生的這種觀念，好像從小就已經深深地印入了兒子的骨髓里。

　　在兒子很小的時候，大約在兩歲多吧，兒子那時候很胖，長的圓墩墩的，很可愛，膽子很小，他的頭發不是很黑，每到夏季的時候便會給兒子剃一個光光的頭，看著就像小和尚一樣，那時電視劇《少林小子》正熱播，每一個見到兒子的人都說這孩子就像電視上的釋小龍，太像了，兒子也許是受到了眾人喊叫的影響，一日竟然端坐在柜臺之上，雙腿微盤，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詞，叫起“阿彌陀佛”起來，看著那情形還表現的惟妙惟肖。孩子的爹害怕地趕緊把兒子抱起叫道：“娃娃啊！我可不讓你去當和尚，我還要你給我傳宗接代，當爺爺呢！”

　　我也有點害怕，人有時很邪，你要是一直引導孩子有某種信仰，心中便會被潛意識所引導，以后我們再也不在孩子面前說起和尚的事情來，也再不給孩子剃光頭了。

　　不過孩子的某些言行，也一直是向善的，也一直深深地感染著我，他從不做如一些小男孩那樣粗暴的事情，性格一直是很溫和的。在和兒子相處的過程中，我心底里潛藏的那些惡念能被兒子漸漸感化，在無形中只感到很溫暖的親情在靜靜地流淌。

　　一日兒子和我說：“媽媽，那小羊羔那樣可愛，為什么人要殺了它呢？”我只能告訴兒子，這是人類千百年來養成的習慣，他們飼養它，就像種在地上的食物一樣，是供人們充饑和品嘗的。

　　在兒子的影響下，我對肉也沒有了以前急于吃的渴望，到了吃也可，不吃也行的地步。這是一種磁場，一種潛移默化的力量，如今拿著肉切時，看著那血淋淋狀態，忽然感覺肉不再是美味了。

　　人的習慣都在不知不覺中改變著一個人，自己也在悄無聲息地改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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