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有痕散文

2024-05-06 散文

　　一溜清晰的小腳印兒印在雪地上，看得出這是野兔留下的蹤跡。想起了還沒有禁槍的時候，每逢雪后約上三倆個好友尋獵，每當發現野兔的蹤跡那是令人相當興奮的，每每收獲頗豐。現在好了，野地里的生靈安心了，討厭的人類不再驚擾了，同時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

　　今年的雪下的忒晚，整整一冬天沒得見雪的蹤影。無雪的冬天看上去有些無奈與惘然，人們念叨著，沒見過近一個花甲子的歲月這當口不下雪。昨晚天氣預報說夜間有雪。人們的心被忽悠起來，也難怪，前些日子也說下雪，可惜了，那似有似無的雪花點卯似地飄了幾許，連地皮都沒蓋嚴就停了。人們祈禱著，這次該靈驗了吧。

　　早晨，拉開窗簾驚喜異常，滿世界銀裝素裹，阿彌陀佛，終于下雪了。

　　樓下停的汽車被雪包裹，輪廓顯得白白胖胖，人行的小徑被清掃出來，呈現出一條曲里拐彎的黑線，樹杈間積著點點潔白，積淀的雪花把茂密的塔松打扮玉宇瓊妝。一夜的功夫，晶瑩覆蓋了視野，潔白鋪滿了世界，等你太久了，遲來的雪，盼你太久了，塞北的雪。

　　耐不住雪的誘惑，匆忙忙來到了空曠的郊野。放眼望去，潔白的世界更潔白，空曠的原野更空曠。遠山白茫茫，樹木黑黢黢，架在枝杈上的喜鵲窩，東一個西一個像天空中橫亙的逗點，搭在鐵塔尖上的喜鵲窩，看上去更像翻轉過來的巨大！底下的黑點。小心翼翼的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聲音那么的悅耳，咯吱咯吱的聲音傳得老遠，咯吱咯吱的聲音打破了雪地的寂靜。一溜處女行的腳印清晰地印在雪地上，一串兒帶著回顧童真頑皮的腳印留在了雪地上。

　　踩著積雪聽著咯吱想起了小時候，那時的冬天，雪一場接著一場，積雪摞著積雪，西北風刮得吽吽的，大地凍得裂開了好大的口子。走在上學的路上雪沒膝蓋，鞋殼簍里灌滿了雪，手凍得皴裂，腳凍得生疼，冷不防積雪的坡楞處會陷到半腰深。回家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圍著爐子烤鞋，有時候懶，把鞋放在爐臺上烘，弄得臭膠皮味滿屋子亂竄。

　　緩過神來繼續朝前走，看著平平的雪面下面隱藏著坑坑洼洼，走的滑滑刺刺；走在大田里，翹起的茬子根列隊成行，躲躲閃閃的行進；地埂上的雪積在荒草下面加厚，讓人深一腳淺一腳走的趔趔趄趄。回首望，腳印在延長，在回旋，在徘徊，像一幅印在雪地上大寫意的抒情文字。

　　一溜清晰的小腳印兒印在雪地上，看得出這是野兔留下的蹤跡。想起了還沒有禁槍的時候，每逢雪后約上三倆個好友尋獵，每當發現野兔的蹤跡那是令人相當興奮的，每每收獲頗豐。現在好了，野地里的生靈安心了，討厭的人類不再驚擾了，同時也為自己的行為感到后悔。前邊的雪地上出現了一小片兒黑色的浮土，幾只喜鵲悻悻的姍姍飛起來，走近看清，雪地被它們刨開了一小塊，有些新鮮發軟的草根外翻著，這些可愛的精靈在雪天面臨著斷炊的尷尬，不得已在雪地里刨草根果腹。

　　腳印在田野間畫了一個大圓，該回轉了。一群麻雀喳喳著落在不遠處的草棵間撲棱著，真佩服這些小精靈，在雪浴的同時啄食著掉下來的草籽兒，忙得不亦樂乎。一只野兔被驚醒了，從草棵中一躍而起，快得連顏色都分辨不清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前邊是一片不大的果樹園，幾位勤謹的村民正在雪地里修剪樹枝，他們大聲的嚷嚷著：“這回老天爺算是開眼了，這哪是下雪，簡直就是下錢呀。”聽之想之，言簡意賅，真的就是那么回事兒。

　　地里的果樹泛出了淡淡的紅粉色，性急的幾株柳樹枝條沁出了一抹黃綠，節氣就是這么不饒人的走著，艷陽出，雪融化，雨水節氣下雪同樣，春雨貴如油，春雪未曾不可。為防滑，回歸的時候腳印踩在自己的腳窩里，覺得那么厚實沉穩坦然。久違了瑞雪，這場雪下得好，一切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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