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散文

2024-10-05 散文

　　坐上回家的車，行駛了好久，卻還沒到那個轉角處。

　　感覺已好長時間沒有看見過道路兩旁的風景，那被重新挖掘過的河堤，已不再是當年求學時的模樣。那個時候，河堤兩旁被茂密的綠草覆蓋著，一些普通的樹，隨意地散落在溝邊的某個角落，但那時也沒有一點不協調的感覺；還有附近村莊里悠閑的垂釣者，隨處可見；當然也少不了蹦蹦跳跳、追逐打鬧著的孩子，雖然臉上很脹，可笑容很甜。

　　一陣風吹進車窗里，擾亂了我的思緒。而自己也已到了而立之年，細想著中間的這十幾年時間，大部分都是在上學，接著就開始工作了，發現離家越來越遠，而大部分對家的記憶都只是小時候的了。

　　這次突然回家，是因為前兩天往家里打了個電話，老爸在電話那頭說著：沒有事的，放心吧，你媽就是感冒了，吃點藥就好了，有我在家照顧呢。你們在外面好好上班，多穿點衣服。好不容易走出去，沒事別老往家里跑。

　　掛完電話之后，停頓了那么一會兒，自己的眼睛怎么也不聽使喚，忍不住濕潤了起來。一是因為每當老媽或者老爸，誰有事或者不舒服的時候，就會讓另一個人跟我說話，自己卻不說，后來我慢慢知道了，是怕聽到我的聲音，忍不住會哭出來。二是因為老爸和老媽一直總說著：讓我多注意身體、多穿點衣服，可是他們二老卻感冒生病了，可想而知，我這個做兒子的有多不孝順。三是因為老爸最后那一句：好不容易走出去了，沒事別老往家里跑。當聽到這句話，饒是我這再堅強的百煉鋼，也化為了繞指柔。心里只想對我老爸說：爸，我最承受不起的就是這一句話了：別老往家里跑。算下來，開始工作后，一年回幾次家，兩次？還是三次？想想除了過年，平時老爸老媽想見我一面，都是那么難。幸虧我這不孝子還知道平時打打電話，要不然定會讓老爸老媽很傷心吧。

　　想起了上學時，老爸一直教誨我說：要好好學習，你爸我，你爺爺，我爺爺這好幾輩人都沒讀過什么書，一輩子都在地里干活。只想著能讓你走出去，能夠多見見世面，當個有文化的人，當個教師或者醫生，這些都行，要走出去。所以好久沒有聽到老爸說這句話了，自己現在是走出去了，走的離家越來越遠了，這還是老爸當時說的初衷嗎？自己一直以為的走出去，難得真的走出去了嗎？至少現在看來，沒有。我想真的走出去是：即使人走出去了，可心依舊在家里，心依舊眷戀著、依偎著那個永遠的港灣，而不是現在心也走了出去。即使是為了生活，為了自己新的家庭，不得不停留在外，也不該真的就這樣走了出去。因為我們還有許多其他的方式，可以來彌補我們對家的愧疚、來彌補對父母的思念。現在我長大了，也漸漸地明白了老爸之前所說的走出去：是既能走出去，又能回得來。

　　希望自己回來的不會太晚。想著小時候，爸媽經常會逗著問我：他們最喜歡吃的菜，當時我雖然很小，卻能立馬回答：爸爸愛吃炒土豆，媽媽愛吃糖拌西紅柿。可是現在，我卻要想很長時間，而且還不確定自己說的是不是正確的。

　　風凜冽地吹著，似乎也在責怪著我回來的太晚。所以這次，我接了老爸的電話就回來了，因為心里想回來了。自己一直望著窗外，沒有注意竟然該下車了，售票員喊著：謝集到了，下車的拿好自己的包。

　　我拎著包著急地就跑下了車，踏踏實實地站在了地上，頓時感覺空氣非常地清新，向遠處望去，視野也變的更加開闊了，這就是家里的感覺。再往前走一段路程，就該到家了。看著綠油油的小麥苗在茁壯成長著，時刻等待著冬雪的滋潤。不遠處的炊煙，在裊裊地飄散著，像是在給我指引方向，呼喚著我。

　　到了大門口，我就開始大聲喊道：“爸，媽，我回來了。”

　　就聽到從院子板凳上起身的聲音，老爸給我開了門，接著老媽笑容滿面地跟出來了，我在門口笑著說：“爸，媽，我回來了。”

　　老爸接過我的包，笑說著：“剛才你媽和我還一直說著你怎么還沒回來，一路上累了吧，快進屋歇會，今天你媽給你做了你最愛吃的紅燒排骨。”

　　那一刻我沒有再說什么，我上前給了老爸老媽一個擁抱：一個踏實的擁抱，一個遲到的擁抱，一個思念的擁抱。

　　愛就像人生一樣，一次又一次地輪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