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花的經典散文

2024-08-19 散文

　　“女人花搖曳在紅塵中，女人花輕輕隨風擺動。”梅艷芳的歌中曾唱過女人，“女人如花花似夢”。歷史的書頁里有著無數關于女人的正史、野史，女人如花一樣點綴著歷史的路途，他們是歷史的冰霜雪雨中留下的唯一的溫情的星，她們交于歷史，卻又偏于歷史的軌跡，在滄桑中訴說著一個又一個美麗而傷感的傳說。

　　（—）竹中仙子

　　自是古代倩影，便不缺少寒梅直竹的高尚情懷。女子的柔情似水與翠竹的直節生瘦是古代女子最完美的人格搭配。此圖作者已是不詳，畫中女子也只是閨閣中經過萬卷書氣教養而成的名門閨秀或小家碧玉中的一員，無論是顧盼的神情，還是玉肢細手攜扇的神態，都無不體現出一份嫻靜與逸然。

　　素面而略施粉黛，前發束起而結成發髻，精致而小巧的兩件發環讓束起的黑發更顯端莊與秀麗。無須刻意修飾與裝扮，這種簡單的修飾更似是一種世襲家族的貴冠，端莊而巧妙地扣在女子的頭上，這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與修養。晶亮的額頭與精致的五官巧妙地搭配，微笑的雙唇間流露出一種青春女子獨有的情懷與憐惜。衣錦并非紅綢曳地，三五隨從幫其抬拾，而是簡約而合身，而一段白色綾緞輕漫地飄于兩袖之間隨風飛動，更具一種自然柔美的諧和。微垂的涼扇作為一種美妙的閑情修飾，已將其神情的釋然于逸致巧妙地襯托出來。

　　女子簡約而精致，從其面容或是衣著中，找不到任何的一種貴族的奢侈氣息和世俗的輕傲神情。他對一切自然都只是憐惜與神圣的恭敬。其虔誠的眼神中并沒有絲毫的不屑與慵懶，而是如一位宗教徒般，欣賞自然所賦予她的一切美景，從她身上體現出了真實的善與美的結合，在沒有受外物玷污的心靈中，她對自然的所能欣賞到的一切都充滿了期盼與感激，她如一位仙女，純凈的仙子般的心靈將最美的人情甘露灑在眼前的生靈上，充滿崇敬地期待著下一刻美好時光的到來。

　　女子的面前該是她喜歡的竹園，站在竹園的一角，她用一種傾慕的眼神欣賞著眼前這片蔥翠的綠竹。“人性直節生來瘦，自許高材老更剛”。竹為林中君子，或許她已將這片竹林想象成一位風度翩翩、修養高尚、才高八斗的人中君子，對其的傾慕不亞于自己心中對美與善的追求。美人若是愛牡丹，只能說明她本性中追慕的雍容與華貴；若是她愛竹，那其中的人性品格定非同一般了。在沒有世俗氣息的心靈中，看得出她對高尚的追求，對精神神圣的傾慕。竹的直也喻示了女子心靈的執著與善良，竹的節也象征了女子貞潔的心靈與圣潔的靈魂。或許，她在期盼著這樣一位君子的到來，或許在等待一段堅貞如竹的愛情，這一切都從她的眼神的顧盼與欣賞中體現了出來。

　　她應該就是竹中的一枝，竹中的仙子。

　　(二)空谷幽蘭

　　火一樣的顏色似乎喻示你了如火而盡的青春，短短幾載的宮廷歲月將你不解的秋心燃盡。你如一株苦命的幽蘭，靜靜地在后宮爭斗中掙扎徘徊。人們只知集三千寵愛于一身傾國傾城的楊貴妃，卻將你的名字——梅妃，抹于歷史書頁的背面，用黑墨涂黑了你無人知曉的命運。

　　或許，你根本不曾知道世上有纏綿堅貞的愛情，因為在你生命情竇初開的青春年華里，所有的堅貞與貞潔都只為守候這為世上女人羨慕、忌妒或許為其悲哀的一天——封妃。從此，或許你將不再是純清如水的梅兒，你要面對的是爾虞我詐的宮廷斗爭，是爭風吃醋的麗人與嬪妃。

　　然而，你沒有為為此而改變，并非顧影自憐，并非孤高自許，只因你有與生俱來的柔情與清碧。正因如此，這個站在你面前讓你一心向往甚至于崇敬的男人給了你至高無上的榮耀與尊嚴。你靜靜地接受，靜靜地等待，你甚至曾認為這樣的日子將會持續自己的一生，卻不知，這份榮耀在捧起你的同時，將不問世事的你拋向了萬丈深淵。愛情對于你來說竟是如此的奢侈，它在給予你快樂的同時，以最昂貴的代價剝奪了你的生命。

　　或許，這時你才認識到命運對你的無情與殘忍。

　　一批白綾，一杯毒酒，這是你生命中最后的一次選擇。而你素來依賴、信任的人這時卻并未為你作最后一次的勸說，一切似乎是歷史的必然。欺詐、隱瞞、諂媚、勾心斗角，一切都已使你依靠的這男人失去了對你的信任。這時的你反而更坦然了，明白了，徹悟了，你端起的那杯清澈如滴的酒，猛然倒入腹中，柔弱的你只能對著這十幾載的期盼作最后的道別。你扔下酒杯向著這冰冷的孤城回首，下一個主角早已登場，你唯一能做的是作謝幕前的最后一次懷想，審視這凄苦的人間煙火。

　　死亡的氣息無聲的蔓延，那傾國傾城的貴妃在等待著你最后一聲的喘息，傾聽你最后的遺言。生與死的瞬間，你道出了來生的囑托：再勿嫁入帝王家。向過往的人生悲歡坦然一笑，生死浮沉化作杯底波瀾。淡息的唇際，流露著你表白里無法掩飾的蒼白，你看似與世無爭的天華里溢滿了深深的無奈——對一個帝王而言，相守竟如此的艱難。最后一次的唏噓感嘆：

　　蕭蕭枯葉落重重，廣寒未老水長東。

　　不覺已是千年逝，美人何處守孤燈。

　　（三）花之沉香

　　《李延年歌》中曾寫到：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夸的不是“小妹”。

　　是張愛玲。

　　也許，張愛玲并沒有李延年作歌頌的那樣傾城與傾國，她的美麗是留給后人來遐想的，唯一可以證實的是她文思不竭的才華，是愛與思想在歲月的磨合中沉淀的花之沉香。

　　那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啊：彌漫著各種煙霧年代的香艷與頹廢；說不出的智慧，還有那滿是濕甸甸的情思。

　　她的小說大多是我不愿經常讀的，每每讀起，總有一種惘然，一陣牽腸掛肚的抑郁，心里很不好受，仿佛害了單相思一樣。喜歡讀她的散文，如陽光下盛開的小花，也如小溪清澈明快。

　　我那旗袍般的女人啊，如果可以這樣叫的話，我竟已愛上了她。

　　她的丈夫，胡蘭成肯定也在《今生今世》中說過這樣肉麻的話。

　　絕世佳人，終于遠去，我卻發不出“佳人難再得”這樣的感慨來。她從來就沒有被誰得到過，如仙境之人。

　　我成不了古人，只能暗笑自己說的那些癡癡的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