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沒有驛站抒情散文

2024-08-27 散文

　　將烏鎮的一個畫面放在桌面上，是一雙打開的窗子。

　　陳舊的朱紅色的木質窗框，不說話也滿是古老的故事，寫滿了小鎮的美麗和風雨。由窗子望出去，是安靜的水面，也許剛剛有一只或者幾只烏篷船吱呀吱呀的走過，剛剛歸于平靜。也許，一直很安靜的，也許靜水流深。對岸是高高低低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青瓦片，雕欄畫柱，鏤空的門窗。一色的透著陳舊和安靜。

　　也許，前生我就是這里的主人，曾經居住了一生，終老。

　　不然為什么那么親切。親切到看到一窗一棱都感覺到溫暖，感覺到那種回歸的安靜。

　　終是要去的，這種去是探望還是回歸還是對于美的向往，不得而知，只知道是要去的，而且做好一切的準備，全身心的進入到那里，不要淺淺的只是淺淺的走過。

　　女人如花。

　　如花一般美麗，還是如花一樣容易春光老去凋零如春泥呢？

　　有什么不一樣嗎？美麗的，諸如花朵諸如愛情諸如青春，諸如一切我們刻意珍惜的東西，都是那么的容易失去，容易消失無蹤。

　　這扇窗子前面，曾經是怎么樣的女人在這里佇立凝望，或者低頭沉思呢？民國四月艷陽高照風揚柳絮，你一襲金色滾邊的黑色印花旗袍，高高的發髻云彩一樣堆著，齊齊的劉海遮擋了眼角的落寞。

　　你是以懷念的姿態出場的。

　　這種懷念是水綠色的，蕩漾著湖面的冷與靜。

　　彼岸那個被懷念的人穿藏藍色長衫戴長長地白色圍巾嗎？默默地遙望著你的思念。男人總是流浪著的，女人總是在守望里聽著更鼓慢慢的老去。

　　或者，一個長發披肩的現代女孩子，風塵仆仆而來，也許走了很遠很遠的路，大紅的絲巾，黑色的風衣，寫滿青春，寫滿追尋，寫滿對于愛情的向往。她得鞋跟輕輕地敲打著房子木質的地板，篤篤作響。曾經是誰在這里等待？誰給了你一個遙遠卻充滿希望的地址。

　　最終，落在我電腦桌面上的是一個空的房子，古老而純樸。簡單，又給我無限的想象。

　　我很墮落，容易沉迷于自己的想象，不能自拔。而那種想象又是不可復制的唯美。

　　所以，我容易受傷，學不會避開真相，學不會繞路而行，而且推崇張愛玲的要愛就愛到千瘡百孔。也許，我早已經千瘡百孔了，而不自知。

　　太陽很大，白花花的陽光晃著眼睛，天高高的，沒有云彩。走在斑駁的濃濃淡淡的樹影里，三兩片金黃的葉子搖曳著飄下來，落在肩上，不想趕路，只想慢慢的走過。

　　什么時候我們能不刻意的活著，而順其自然。

　　九月已然過去了大半，我依然不能安頓那些屬于我屬于九月的文字和詞匯，總是在早晨或者深夜要入睡的時候看見它們長了翅膀的小精靈一樣飛過，忽而東忽而西，在眼前在心里。我也依然不能安頓好我那些細細的小心思。在車上透過車窗望出去的時候，或者走在濃密樹蔭里有落葉飄落的時候，心便忽然的疼了起來，像被陳年梗在心里的刺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會刺痛我，毫無征兆。

　　才明白，我是最俗的最俗的女人。

　　總是覺得浪漫在遙遠的地方等著我們，一路奔波一路風塵，忽略了沿途的春夏秋冬，忽略了那種慢慢的慢慢的欣賞帶來的享受。沒有人告訴你，天涯其實在你心里，海角其實已被你甩在身后。最終你才明白，最美的是你身邊那一朵淡淡的香味淡淡顏色的雛菊，而你右手邊那溫熱的一握才是這一生最親最親的愛。

　　青春無悔，卻絕無完美。人生無憾，卻絕無心甘。

　　今晚伊人說到流浪的青春，才想起來，我曾經寫過的散文系列就是叫做流浪的青春的。寫到哪里了？忘記了。

　　看來不能太懶惰，不然就錯過很多心愿。

　　掠過無數繁花，看見凋零看見流水。

　　看見流浪的青春。

　　青春沒有驛站，只有最初的離別。

　　但是，在生命的這一端，我守著一樹花開，直到頭發花白，你不來，我不敢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