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游散文

2024-08-24 散文

　　對于家鄉，我始終懷有深切的情感、眷戀著它的美景。且不說莊嚴肅穆的伏羲畫卦亭、大樹參天，典雅古樸的奎星樓、蔡侯觀燈的玩河樓、看花樓、神奇的白龜、珍貴的蓍草、郭莊楚墓、蔡國故城、以及新建的“李斯公園”、古式建筑“白云觀商業大樓”、蔡明園門樓等等，光是家鄉的秋色就足以使我流連忘返了。

　　說真的，每當農歷九月，家鄉的天氣常是秋高氣爽、艷陽高照的。即便偶有細雨，也是稀稀拉拉，如絲如紗，那景象正像點綴著百花的夢境；即便偶而有溫柔羞澀的清風吹過，自然是情意深厚了，既像一支甜甜的小夜曲，又似熱戀情人的親昵吻。莊稼、野草、黃花、紅果遍布原野，五彩紛呈，豐收的田野像漂亮的新娘，讓人心醉，怎能端詳得夠呢？瓜果溢香，沁人心脾，怎能無動于衷呢？

　　不過今秋回到家鄉，我終于有興致到野地里一游了，也許是心境的變化或者離家已久的緣故吧。于是，重陽節一大早，我就悄悄起床，未及洗漱，便信步走出了村口，沿著村北那條水溝款款東行，新鮮的空氣真是爽口，我貪婪地呼吸著。順著溝岸，我鉆進那片茂密的樹林，新奇的觀看鳥兒唧唧喳喳地飛出巢穴，禁不住驚嘆起大自然的神奇來……鳥兒也眷戀自己的家啊！我透過樹葉的縫隙回望村頭，晨霧裊裊、村莊既像一座時隱時現的低山，又像仙女飄逸的仙宮，更像微波起伏的湖面，我忘卻了自己。直到什么東西碰到腦勺時，我才回過神來，哦，原來是柿子，橙的、黃的、紅的，它們就像一盞盞小彩燈掛在枝上，樹葉絳紅絳紅的，像初戀少女羞澀的面頰。不覺間已穿過了樹林，來到了堤岸之上，遠處眺望，堤下面除了棉花，還有花生和紅薯，花生葉和紅薯葉上滾滿了露珠，早播的麥子也鉆出了地面，顯得稚嫩而羞澀，我由衷地感嘆：農民們那雙巧手竟能把大地裝扮得如此多彩。

　　田野如此開闊，飄來陣陣清香，那是蘋果園子的誘惑，蟋蟀的琴聲奏響，聽起來凄涼悲愴，猛然間我才覺得自己在孤獨地漫步。常言說：“秋后的螞蚱，蹦不了幾天了”，人生不也很短嗎？忽然又聽到鴻雁的嘶鳴，我知道，按時令，它們還不該南飛，難道它們也有急事，需要趕早嗎？

　　我打了個噴嚏，才覺得天氣有了涼意，亦覺得有些倦意，到溝底洗把臉吧。不料剛到水邊，我又興奮了：東邊的朝霞照在水面、兩岸的樹倒映在水中、水中的草露出嫩芽，紅、黃、綠重疊在一起，的確繪成了一幅俊美的田園圖畫。這圖畫雖然沒有跌宕的山巒，但它卻展現出大平原的優勢……和諧的靜謐美。我抱怨自己，以前為何沒有看到呢？

　　我爬上岸繼續東行，不覺間已轉過村頭的那道土嶺，我知道爸爸的墳頭在嶺的中間，于是我踱步過去，心情漸漸沉重起來，淚水止不住流了下來。重陽節是懷舊的日子，多少名人留下佳句：“待到重陽日，還來就菊花”，“不是春光勝似春光，寥廓江天萬里霜”，“久在他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我對父親的思念亦是如此。然則往昔之事仰俯間已為陳跡，生者就該珍惜自己。但我到底還是憶起了父親走時的情景，二十年前，一個涼風襲襲的日子，父親病情加重，那時，淚水在我眼眶里打轉，父親用微弱的聲音給我講了最后一個故事……兩個叫花子爭搶一個“元寶”結果雙方一塊斃命。這故事本身并不動聽，但父親是在給我最后的啟示：“人不可有貪婪之心，更不能因貪財而起禍心。”雖然這僅僅是個故事，但我從沒有把它當著純粹的故事，在我看來，也體現著父親做人的原則：“清清白白做人，安安靜靜生活.。”而后父親默默地走了，平凡得像一片落葉。但老人家的音容笑貌能夠忘嗎？我記得：豆田里，老人家牽著我捕捉蟈蟈的情景；溝渠里，老人家教我游泳的情節；風雨中，老人家背我上學的身影；危急時，老人家下水救人的舉動；病房里，老人家達觀的神情以及對生之美好的眷戀……

　　時光在永久地流逝，白云蒼狗，豈可言表？而現在我已離開家鄉外出做事了，大而言之，我感到內疚；小而言之，我感到惆悵，要是二老健在多好。淚水浸透了我的衣襟，晨風驅散了我的思緒，我怕了：“人生能有幾個二十春秋，轉眼間老之將至，生命本如草芥，讓死神隨意收割，”可是我怎能屈服？

　　我悵惘許久，終于抬起頭來，環視一周，金色依然，我忽然明白了……秋天你美在豐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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