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逝世的母親散文

2024-07-23 散文

　　母親去世已經六年多了，這些年里，母親的身影無時不在我的腦海里浮現著。

　　母親在我們家族中，是出了名的說一不二的人。盡管母親沒有文化，但母親的心下清亮，處事果斷，從不拖泥帶水。母親在世時，就是憑著她的這些優勢，家族中的大事小事都會回回離不開母親的出面張羅，在家祖人們的心目中，母親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記得，母親在世的時候，多少年來，家族當中，不論哪家操辦紅白喜事，每次第一個出面負責張羅里里外外事務的，就是我的母親。盡管她的腳小，走路有些很不方便，但在那些跑里跑外的事情上，從來不比別人做得差，走起路來甚至都比大腳的人走得靈快。每次做起這些事情來，幾天下來，即便再苦再累，在母親看來，那都算不上是什么苦差事，用母親的話說：“只要能把事情辦好，莊里莊鄉老少爺們家里人滿意，那就比啥都強！”那些年里，看得出，在母親眼里，家族的事，就是自己的事，家族里，每當哪一個家庭有什么大小事情需要做，母親只要聽說，她肯定會早早地跑到前頭，與家族里的人們一起出力流汗。在家族的一些事情上，母親是這樣做的，也是這樣教導我們的。在這些問題上，想想母親在世的那些年里，不知道母親曾經向我們這些做兒女的嘮叨過多少遍。時間久了，我們也深深地懂得了母親的那片心愿。

　　母親在外是這樣，在家里更是特別注意做母親的形象，對待我們兄妹幾個在日常生活的享受上，從來不偏不倚。

　　記得，那是在我十幾歲的時候，我們兄弟姊妹多，年齡都尚小，家庭經濟條件比較貧寒。那幾年，因為家里靠省吃儉用剛剛蓋起了五間土坯平房，為了蓋房，家里的糧食幾乎到了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地步，母親做每頓飯都要絞盡腦汁，算計著做些能勉強維持填補肚子的飯食。有一天，母親去舅舅家探望舅媽，從舅舅家帶回了兩瓢稻米，回到家后，母親想到我們兄妹幾個已經好長時間沒粘一粒米粒了，這次蒸點米飯也算是為我們改善一次伙食。飯熟后，不多不少，母親給我們每人正好各盛了一碗。當時，我的那碗米飯一到手后便很快就下了肚，此時的我，看到臨我而坐的二姐那碗還沒用完，我順勢從二姐的手里奪了過來，意欲再占二姐的一點便宜。未成想母親的一聲：“還給二姐！”令我這個家中的老小也不得不乖乖地又把那碗米飯遞回了二姐的手里。當時，二姐還執意讓著我，叫我吃了碗里的那些米飯，母親卻堅決不允許。為此事，我都好長時間賭氣不愛搭理母親，對母親的做法意見很大。幾年后，隨著我年齡的逐漸長大，想起當年那件搶二姐米飯的事情來，我才慢慢地明白了那時母親那樣做的用心良苦。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現在，我已是五十歲的人了。記得，母親臨終前的那些年，盡管我們兄弟姐妹也已經都是中老年人了，但每次圍坐在八十多歲的老母親身邊，總還是從她老人家那里聽到那些滔滔不絕地嘮叨話，竟然還像兒時對我們講的那樣，向我們不停地講那些對我們兄弟姐妹未來的一大堆美好的愿望，教我們誠實做人，讓我們踏實做事，甚至還時不時地重復著過去在母親心目中的那些夢！

　　如今，母親盡管已經走了，但母親在世時那些沒有做完的夢，母親留給我們的家風，始終還在我們兄弟姐妹間延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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