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經(jīng)典散文

2024-08-03 散文

　　前天心情極度不好，一夜難眠，快熬到天亮了才有了睡意。當(dāng)外面“咚咚咚”敲門聲把我吵醒時，才發(fā)現(xiàn)已是正午時分。打開房門，外公外婆就站在門外。

　　現(xiàn)年已經(jīng)是八十七歲高齡的外婆，仍是紅顏鶴發(fā)精神十足。一見到我便關(guān)切地問道：“孫女兒，剛才我們到你上班的地方去了，老板說你今天請假沒有上班，是不是生病了？現(xiàn)在好些了嗎？還沒有吃飯吧，你體質(zhì)一直弱，快到外面買點東西吃�！蓖馄乓贿呎f一邊拉著我往外走。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都中午了，我馬上煮飯，你們二老先在這里看電視休息�！笨商畚业耐馄藕軗�(dān)心我餓壞身子，她說：“我們早飯九點半才吃現(xiàn)在還不餓，倒是你腸胃不好不能餓肚子。”說完便拉著我就往街上賣餛飩的小吃店走去。

　　到了小吃店，外婆立即就要掏錢給我付餛飩錢，我馬上攔住外婆說道：“外婆，你不用給我付錢，我都近四十歲的成年人了，怎么能讓你老付錢呢？”外婆聽了裝著不高興的樣子，還用我?guī)讱q時的口吻對我說：“再幾十歲，也是我的孫女兒，外婆給你付錢買吃的，我樂意�，F(xiàn)在政策好，我和你外公每月都有社保工資領(lǐng)，我們不差錢，倒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要養(yǎng)家的，開支多壓力大。”

　　聽了這些話，我反而不好再說些什么，怕惹老人家不高興，默默看著她從褲兜里拉出自制的錢袋子，打開錢袋子再剝開一層層紙，掏出放在紙夾層的一張十元人民幣。外婆付過錢后，便和外公坐在桌邊笑瞇瞇看著我吃著餛鈍�？粗先舜认榈拿嫒荩坏尉诨ǖ温湓陴Q飩湯里，思緒也回到三十十多年前那個童年時的我......

　　我三歲時母親即要帶剛出生的妹妹，又要做家務(wù)活便無暇顧我，只好把我放在外婆家托管。那時住在山上的外婆家也不富裕。除了已經(jīng)成家立業(yè)的大舅和二舅和生病去世的三舅。家里還有四舅、五舅、六舅、七舅、小姨和八舅六個孩子。外公為了掙錢養(yǎng)家，不得不常年在外做木匠活，家里的所有事務(wù)，就由外婆一人操持管理。

　　外婆是個愛干凈的人，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受她的影響，幾個舅舅和小姨都愛整潔，雖然那時他家很窮，但打補丁的舊衣服也時常干干凈凈整整潔潔的。由于人口多，斷糧是常有的事。為了節(jié)約糧食，除了我外，家里所有人都只吃早飯和晚飯，而沒有午飯。即使早晚飯，也大多數(shù)是吃的用玉米熬的玉米糊。那時我太小不懂事，不僅要吃三餐，還哭嚷著非要吃米飯。所以家里唯一的一點大米，外婆都不許家里人煮著吃，只留給我一個人吃。

　　有一次米飯煮好后，只比我大五歲的小姨和比我大三歲的八舅因很久沒有吃過米飯了，趁外婆上廁所的時間，拿了個小碗盛了點米飯偷吃，正吃得高興，被外婆看見了，外婆一邊用柳條鞭子抽打姐弟倆，一邊大聲吼道：‘這兩個不聽話的孩子，以后不許再偷吃給侄女兒煮的米飯�！卑司艘贿吙抟贿呎f：“她為什么可以吃米飯，我們?yōu)槭裁淳筒荒艹裕浚　边^了好一會兒，外婆才看著自己最小的兒子，一邊心疼地為小兒子抹著委曲的眼淚，一邊語重心長地說：“因為她媽媽不在她身邊，而且她一生下來就體弱，你們是長輩，又比他年長，要讓著她，照顧她。”從此后八舅和小姨便再也沒有偷吃過米飯，中午肚子餓了，就到自家果園里采果子或挖野菜吃。

　　小時候的我對什么都好奇，有次把外婆的老花眼戴著玩。外婆家房檐離院壩有著六七十公分的高度。當(dāng)我把老花鏡戴上，眼前的院壩和房檐是成平行線的。我高興邁步往前，可一邁步便踩空墜落。我重重地摔在院壩泥石地上，鼻子流出了很多鮮血。外婆的老花鏡也被摔斷了支架，當(dāng)在屋里的外婆聽見了我的哭聲，馬上跑出來抱起我，用毛巾擦掉我滿臉的鼻血，心疼得直掉眼沮。當(dāng)我不再哭泣時，才撿起自己摔壞的眼鏡，因為眼鏡支架無法再用了，外婆便用棉線作了眼鏡的支架。自此后外婆便戴著棉線支架的眼鏡補衣服，我也不再去翻找外婆的老花鏡玩耍了。

　　......

　　看著吃著餛飩落淚的我，外婆馬上走過來關(guān)切地問道：“孫女兒怎么了？”我裝著鎮(zhèn)定回答：“感冒了。”外婆立刻轉(zhuǎn)身對著也年近八旬的外公說道：“快去給孫女兒買藥去�！蔽艺f：“不用了外婆，我昨天晚上買了。走吧，我吃好了，我們回家煮飯吧�！薄昂茫瑢O女兒吃好了，我們回家了！”看著外婆滿臉的幸福，我的眼眶再次濕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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