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夷深處有人家散文

2024-11-02 散文

　　遠上寒山石徑斜，鎮夷深處有人家。宜州之行，寄情山水，忘卻煩憂。最后一站，親近大山深處，走進古壯寨觀云海，領略南越異域之美。

　　穿越一座座起伏的山巒，遠離城市的喧囂，在鄉野中尋覓那漸行漸遠的煙火氣息。綠意包羅著車窗外的一切風景，成片成片的桉樹林生長于巖壁，枝椏繁茂，錯落有致的排列開來，宛如為青山披上了一層層綠毯，裝點著南越紅土地，庇佑著山腳下的子民。林海泛波，一米陽光穿透林間蔭翳，點亮著寂靜的原野。

　　來到友人老家石別鎮，一個美麗而幽靜的小山村，這是一塊藏匿于鎮夷山的璞玉。鎮名由來也頗具戲劇性，街北面有一石似鱉，故名"石鱉"，后慣寫為"石別"。友人戲謔地說道：我們這里村子都叫寨和屯，像古時“土匪窩”的命名。

　　初到村莊，看到兩顆大榕樹，像忠誠的衛士守護著寨子，舒展著碧綠的葉子，在微風中搖曳，仿佛是在迎接遠方來客。沿著鄉間小道走進古寨，滿目蒼翠，放眼望去，大片桑田映入眼簾，南方降雨充沛，豐饒的雨水滋養著土地，碩大的桑葉片片飽滿，讓心皈依自然，呼吸大山清新空氣，嗅到了淡淡的桑葚果香，一簇簇桑葉聚合在一起，遮住了視線，未能一覽桑果嬌容。桑葉養育著蠶寶寶，對有“桑蠶之鄉”美譽的寨子來說，桑田是他們的財富源泉與精神寄托。

　　一聲犬吠，迎面跑來兩只小狗，體型中等，看起來并不可怕，但一直圍著我們轉悠，不時的“汪、汪”叫上幾聲，因小時候被狗咬傷的經歷，看到這兩只小狗膽戰心驚。慢慢地挪著步子進村，小狗轉身先于我們進村，也打消了我們內心的恐懼，這場三人對二犬的戰事以平局告終。

　　通村石橋現花海，春江水暖鴨戲水。橋頭三角梅開的正艷，枝繁葉茂，花骨朵兒小憩在枝條上，縱橫交錯，一叢叢紅色花蕊爭先恐后地向人們展示春天的色彩，蜂兒、蝶兒也深深陶醉于花香中。橋下十里荷塘映碧水，田田荷葉沒有夏日芙蓉的烘托，也不失淡雅韻味，倒是一團團西洋菜不解風情，生長蔓延于荷葉中間。不遠處，有一垂釣婦人，不能前去，生怕驚擾了她的魚兒。友人奶奶在村口張望，迎接著我們回家。

　　進家門之后，問候了爺爺奶奶，兩位慈祥的長者，熱情地招呼著我們，眼眸里流露的溫暖化解著語言上的生疏。坐了一會，便隨友人前去果園菜地觀光。這里的田地都是依山而墾，桑林、果園、菜地交錯排列在一起。村子中央有一顆粗大的古榕樹，枝條掛滿了祈福的紅布條，周圍用柵欄圍著小心翼翼地保護起來，古樹是鄉村的靈魂，經年輾轉，粗糙的樹皮、虬勁盤旋的樹枝、壯碩的年輪都訴說著這里的一切，見證著一代又一代人的成長。

　　此時的鄉村是靜謐的，也是靈動的。千畝農田話桑麻，輕輕地撥開新生的鵝黃桑葉，樹根底部藏有一兜兜桑果，三五顆聚在一起，被新老葉子簇擁著，紫紅紫紅的甚是誘人，觸動著味蕾，和友人一起采摘桑葚，不一會兒，白嫩的雙手染上了斑斑紫紅，但收獲這么多酸酸甜甜的桑葚心底還是樂意的。

　　數片菜地裝點春，一彎小溪水潺潺，駐足山腳觀云海，游弋竹林枇杷園。高大挺拔的枇杷樹枝上掛滿了枇杷果，像是一盞盞小桔燈裝扮著綠樹，采摘一顆果子，還未完全成熟，略有酸澀。嶺南的氣候造就了豐茂的植物，田野里到處都是花花草草，可別小瞧，都是些中草藥呢，專業敏感讓我們陷入思考，回想著藥名及功效。

　　俯身掬一捧輕盈流動的溪水，水暖暖的，好舒服，水里的青荇裹著泥土打轉兒，魚兒特別小，似一條黑線快速穿梭于溪水，如若不定睛看，無法辨別其身形。還有那小螃蟹，在水底嬉戲，長于北方的我對這里的一切充滿了好奇，友人便捉了一只小螃蟹給我，我拿捏著蟹殼兩邊，仔細觀察了一會便送它回“家”了，扁圓的身體，堅硬的盔甲，頭部一對蟹鉗似利劍般揮舞著。岸旁，有幾位長輩在浣紗，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和著棒槌敲敲打打的聲音，給慢節奏的生活增添了些許樂趣。小橋流水人家，恰似人間天堂。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沚。漫步天然氧吧，沿河流而下，一個神秘的石洞出現了，卓然獨秀，汩汩山泉水從洞口流出，水平如綠鏡，波瀾不驚。洞口外圍覆蓋著竹林和蕨類植被，接近洞口，越發幽靜清涼，向洞里望去，漆黑一片，卻有不可比擬的輕松之感，身心與自然相融。撿起一塊小石子拋向水面，激起層層漣漪，那一刻，躍動的水面將美景定格，但驚擾了水面的美夢，有些愧疚。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雕琢著水鄉的美，安靜而又祥和。

　　鄉村升騰起了裊裊炊煙，奶奶的美食召喚著我們回家，叉燒扣肉、艾草粑粑、五色糯米飯這些特色的壯族美食也向我們展示著奇美山水，艾草、五色糯米飯天然染色劑（黃花、紫草、楓葉、梔子等植物）無不是大自然的饋贈。傳統的壯鄉人家在這塊相對閉塞的土地上祈求著吉祥如意、五谷豐登。

　　腳踏紅土地，徜徉山水間，眼底皆美景，沉醉不愿歸。尋訪古壯寨，于喧囂塵世中體味那份古樸寧靜，在繁華中領悟禪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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