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憂舊愁散文

2024-09-03 散文

　　這是個秋天的周末，天陰沉沉的，下著毛毛雨。因為要補課，我開車一路緩行去學校，車子里響著周冰倩主唱，蔡國慶配唱的一首老歌《新憂舊愁》。到單位以后，一個老師因事要和我調課，我就解放了。本打算在辦公室備備課，處理處理作業，但是坐在桌前，展開書拿起筆卻發現什么也干不了，我已經被剛才的歌聲緊緊繞住，頭腦里清晰地回響著那深情優美的旋律，一刻不停，根本無法走出來。

　　也許周冰倩的這首《新憂舊愁》并不熱門，遠不及《真的好想你》吃紅，但自從多年前聽到這盤盒帶，我就深深喜歡上了這首歌。“欲罷不能，欲止難休，剪不斷的舊愁，忘不了的新憂”“問蒼天，問翠柳，怎樣的天才久長，怎樣的地才長久。”歌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纏綿悱惻。

　　人行走在紅塵，無論是誰總有累的時候，累了的心特別容易脆弱孤獨，累了的心也特別容易寒冷，總想找個地方歇息；人每天奔波在凡俗中，總會有那么一些“欲罷不能，欲止難休”的事情，總會有那么一些拂不去的新憂舊愁。這時候，音樂是最好的朋友。不需要語言，只需要靜靜地聆聽，默默地感受，將一顆心放入音樂的懷抱，紅塵煙雨瞬間遠離。

　　我沉沒在音樂世界里，閉上眼睛，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細細傾聽，慢慢回味。心變得特別沉靜，沉靜里低回著微微的激動。那激動不張揚不蓬勃，只是悠悠沉沉地在心頭晃晃蕩蕩而已。

　　人生總有一些夢在時光里不聲不響地走遠，你舍得也好舍不得也好，都會慢慢化為陳跡；總有一些不易察覺的思緒在心海里沉浮流連，你剪也好理也好，總會散落遺失。時光是最柔情也最無情的東西，你見它每天纏繞著你，卻不見它不動聲色地把你的愛，你的容顏，你的希冀和夢幻一點點剝蝕，不知不覺間就老了情懷，硬了心腸。只是偶爾不經意間，音樂會帶著你從時光隧道里回溯，輕輕揭去那漸厚的繭子，讓最柔最軟的情懷重新顯露出來。

　　此時，心底異常寧靜，靈魂仿佛化在了如水的旋律里。心底淺淺地漾著點點往昔，音符撩撥著隱藏的神經，呼喚著潛伏的遙遠生活。閉上眼睛，滿腦子除了音樂只有音樂。“手中的楓葉已在心里紅透，心里的煙云還在眼前飄流”，真好聽！就這樣吧，一動不動，讓音樂主宰生命！

　　慢悠悠地，心里微微泛起那種既有點像餓，又有點像冷的感覺，在音樂里細細反芻。歲月里，人們也許都會遺落許多情懷，自己或許知道，或許不知道，只有當音樂的旋律把那些東西拉回來，你才意識到今天的心情原來與過去那么不同，今天的生活原來與過去的想法隔著萬水千山。

　　頭有點重，腦子有點重，似乎想要睡去，心里也希冀就這樣睡進音樂里。朦朧的睡意是一層膜，包裹著心底的點點律動，是沖不開花的暗藏。也許,那些逝去的華年早已在心中譜下了曲,我們在追逐音樂的時候，只是在尋找著自己心靈的切合，找到了自然就深深陷進去，不能自拔。

　　我索性不再想著備課，重新坐進車里，重新打開音樂，慢慢開車回家。“午夜長亭深秋，風倦星乏月漸瘦。倚在這茫茫夜色，情懷系滿枝頭，枝頭上花落淚，不知君知否。”此時感覺自己也成了一個音符，在隨著音樂的潮婉轉流動；又像是一條游在音樂里的魚，明凈無瑕，不含一縷輕塵。

　　有音樂真好！在音樂里，可以慶幸自己的迷失，可以把折疊已久的心事任意開闔，可以讓心靈熨帖安詳，可以妄想到前生來世。沉浸在音樂的境遇里，心境如水，內外明徹，凈無暇穢。

　　猶如天遠地遙而來，猶如夢美幻彩而來：——

　　午夜長亭深秋

　　風倦星乏月漸瘦

　　手中的楓葉

　　已在心里紅透

　　心里的煙云

　　還在眼前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