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杏樹下的香煙散文

2020-08-03 散文

　　說起銀杏樹，早先年間我們這地方，還真沒幾個人知道是什么樹。可說起白果樹（銀杏樹的別稱），就大不同了，不說連三歲孩童都知道，那有點吹牛，但決大多數的人都知道，那可是事實。究其原因，則都源于水庫邊尼姑庵旁的那棵已有五百多年樹齡白果樹。

　　我們這個小城上了百年的白果樹有好幾棵，現在都釘上古樹的銘牌，還入了保護的名冊。說也奇怪，這棵棵白果樹都像那不下蛋的抱母雞，從我記事起就沒聽人們說過有結過籽的，唯獨這水庫邊尼姑庵旁的那棵白果樹年年都果實累累。也因為這樣人們就有了說道：是這棵白果樹是沾了龍山的風水；又說是這棵白果樹是長在龍脈上的，有了龍氣；還有的說這棵白果樹和樹下的尼姑庵長年相伴，早就沾了尼姑庵的陰氣，變成母的了；更有甚者則說這棵白果樹五百年不死，該是修煉成精了吧，要不這眾多的白果樹都不結果，唯獨它以眾不同，結出來的白果還帶苦味，多吃幾顆還悶頭，看來不是什么好東西。這當然都是早些年的一些說法。現在大家也都已經知道白果樹是雌雄異株，所以才會有的結果有的不結果。

　　我們這座小城的這座水庫其時也沒有什么特點，不過是一個攔河壩攔住一汪清水。要說對農田的灌溉，那能力也是很有限的。至于當年為什么在這小城的頭上建這樣一座水庫的原因，小城的老百姓是永遠不會知道。倒是它的存在，給一城老百姓頭上無形中懸掛了一把劍。每到雨季，住在低洼處的人家就提心吊膽，生怕哪天來場無妄之災，那必定是庫傾城破，毀家亡人。好在的是幾十年過去了，大家都還安好，而每年都必定加寬加厚的堤壩，現在已經成了四車道的繞城公路的一段，這種擔憂也就慢慢地淡了下來。

　　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吧，這水庫從建成的那天開始就是這小城頭上懸著的一把劍，可也因它的存在，因它修筑在小城的城邊上，卻又成了這個小城的一張名片和一道不可多得的風景線。因為它的.存在，小城有了自己的小氣候，當別處酷暑難耐的時候，這里卻如春秋。每到夏日驕陽似火的日子，這里又成了天然游泳池，成了小城人們休閑納涼的好去處。在那段日子里，從早上到月上九霄，總是有不少的人泡在水里，而傍晚則是最熱鬧的時候。吃完晚飯，小城的人們就會一家一家的從小城的四面八方擁到這水庫上來。到那時你只要站在堤壩的高處，一眼看到的是滿壩的人和在水中暢游的數不清的頭，聽到的是滿壩的歡笑和大人們叫喊著自己的孩子別游得太遠的呼喊。到了冬天這里又另成一景，除了水庫四周的滿樹黃葉，如遇大雪飄飛的日子，這里又成了人們觀雪償景和留影的好去處。說起來小城因這水庫而得名，有因這水庫變得美麗，這里的人們早已離不開這讓他們提心吊膽又歡樂無限的這座水庫。而這棵五百年的白果樹也因生長在這水庫邊上，小城的人們因此也熟知了它，認識了它。人們從這走過，多的時候會摘下一片如扇的樹葉給孩子，若遇到掛果的時候，人們就會想方設法摘下一些果實。在那些年頭，這樣的行為并沒什么功利的念頭包含其中，不過是好奇，不過是好玩。這棵白果樹是棵母株，可幾百年下來也高大雄偉，斑駁的身軀把身下的尼姑庵罩住了大半。而這白果樹下的尼姑庵也因這五百年的白果樹而被人們熟知而關注。

　　白果樹下的尼姑庵沒多大點，一道兩個石獅子拱衛的山門，一間有門卻沒窗的庵堂供奉著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再加幾間破舊的庵舍，就是這庵堂的全部。這庵堂雖小，卻也有很厚重的歷史。它始建于1526年，至今也有五百多年的歷史（想來這白果樹也該是那時種下的吧）。五百年來，這庵堂換了不少的主持，有男的也有女的，有的老去，也有被其他寺廟接走，有的云游天下，有的客死他鄉，到了現在的主持，也數不清是第幾代了。不過不管怎么換，這庵堂的香火從來就沒斷過，于是又有人說這庵堂是因了這棵白果樹的福蔭，這話雖然有些牽強，不過經過五百多年的歷史剝離，這小城水庫腳下的白果樹和白果樹下的庵堂都還安在，卻也是人們眼見的事實。

　　這庵堂的確小得可憐，要和那些氣勢宏大，鐘聲悠遠的寺廟、庵堂相比，那是沒可比性的。它除了供奉一尊觀音菩薩，就再沒多的地方去容納眾多的比丘、羅漢們了。因它只有門無窗，所以庵堂內光線很弱，再加上白果樹的覆蓋，這庵堂就更加的陰暗，就是大太陽的天氣，走進去也感覺陰深可怖，讓人瘆得發慌。好在還有那普度眾生的觀音菩薩和她腳下的長明燈，還有那煙霧繚繞的香火，那磕磕著響的木魚和那尼姑的誦經，才削去人們心中的那一點點的怯意。庵堂內四周高掛著的紅幡長短不一，卻都簽有信徒們的名字和供奉的數字，雖然多少有別，卻也是信徒們的虔誠。鎏金歲月，這些紅幡在長期的煙火熏染中變得暗紅陳舊，布滿灰塵，但仍舊是這庵堂功德的積累。

　　早些年到這尼姑庵來燒香拜觀音菩薩的，多是婦女老孺，也多是求子嗣，求善果的。如經這小城的這座水庫，這白果樹下的庵堂都整修一新，還擴大不小的規模，成了這小城的八景之一，于是慕名而來的，游山玩水的，又都列入了燒香拜佛的行列，這水庫變得更美，這小小庵堂反到比過去更加的熱鬧，更加的香火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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