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戀與時光都是悄悄的散文

2020-07-12 散文

　　1.我愿意相信

　　草坪上腐爛的枯草，抱病已久，在整夜整早的雨中浸泡，溫情柔軟了冷雨的撕裂，如此便有了一簇一簇的草菇瑟縮在隱秘的地帶。15歲的我在看到有人采摘草菇之前是感動的，在看到有人采摘草菇之后是哀愁的。

　　當時我想讓他看到我的表情，看到我表情的變化，只是因為，眼睛的余光曾瞥到過他對我的欽佩、同情、肯定與愛慕﹔只是因為我愿意相信他比我有著更深的孤獨﹔只是因為我愿意相信他比我的心靈更為炙熱﹔只是因為我向往他拖著孤獨卻能認真地過活﹔只是因為我向往他洞悉萬物卻又冷靜、柔和、謙遜的目光。

　　我們都是早熟的孩子，給了自己太多的期待，期待的越多，孤獨感越強，而后又通過期待反復扼殺孤獨。

　　九年過去了，他問我﹕“你喜歡我哪里？”我停頓了很久，掏空了“很久”帶給我的驕傲，反倒是敗在了“很久”之下，“善良！”我回復道。我在心里默默地認可他要強調時光帶走了太多的可能性，我也愿意相信，他對我是抱有幻想的，他想找到一個可以再續前緣的理由，但是我卻讓他失望了，用如此虛偽而又慌亂的措辭回答他。

　　“我愿意相信。”再也沒有比這種語氣更加凄涼的了，我懷疑自己懷疑了很多年，是愛上了幻想，還是愛上了愛情的本身，也或是愛上了當初那個俊朗的少年，如今這個距我遙遠的青年？不確定他的想法，不愛還是不舍？

　　2.當單相思在白天活動

　　梨花帶雨太美，美出了嬌容。愛情總是存在冷靜的審視和強烈的渴望。女為悅己者容，悅己者不再，雨水都沾染上了霉氣，豆蔻妙齡不再，體會著憂心忡忡，夜不能寐的雨季年華。當單相思在白天活動，連自己都厭惡自己的神經兮兮，掙脫是多么的有必要啊，特別是在掙脫不了的時候，值得慶幸的是，我沒有變成行尸走肉，因為還能感受到疼痛，并以嘶吼的方式發泄出去。

　　我想鉆到我自己的世界中去，沒人能看到我卑微的存活方式﹔沒人用同情的目光，在我的心底里掀起軒然大波﹔也沒人再愛上我，提醒我錯過了那個曾對我癡情的少年。

　　一度拒絕看純愛電視劇、電影和小說，因為不管是喜劇還是悲劇都會讓我產生空前的失落，這樣與世隔絕，時光靜止。遙望夜空，嘆明月幾時有，我亦想退回到遠古時代，我愿意接受相思不是因為心的距離，而是因為舟車勞頓，山高水遠，想象他是在異域落魄的浪子，我就用眼淚洗亮我的明眸，用繁星凝望他的透亮凝望他，傳達我等他，等得是怎樣的無畏無懼。人心淳樸，我與他的時光相對平行，相對靜止。

　　3.寫情詩的我，有否定不了的命題

　　在這個布滿煙火人家的世間，當我終于明白了煙火的可貴性時，我想到的還是他。

　　寫情詩的我，否定不了，從別人那里聽到的命題︰愛著的人是你書寫情詩的繆斯。愛情使女人的心思更加細膩，更容易多愁善感。單戀隨著時間漸漸褪色，傷感卻有如香氣漸漸濃郁，郁結在柔弱的軀體里，并且相思也懸在更高的地方，或是懸在更低的地方，那是接近暮色天邊的清冷，那也是俯身靜嗅落花的哀憐。

　　曾經遇見的街角，曾經深情地遙望，都被他一一否認了，如此我也曾有過李莫愁般的癲狂與矛盾，一邊詛咒他，一邊擔心他。到后來，我再也沒有心力否定我愛他這個事實，轉而希望他愛情順利，婚姻幸福，這既是對我自己的悲憫，又是對他的悲憫，滄桑人世，我寧愿承認他的不容易，也不愿輕視他的不完美。

　　把成熟掛在嘴邊的不成熟，把改變掛在嘴邊的不改變，把遺忘掛在嘴邊的不遺忘，把對自己和對他的失望收藏起來與千花萬枝共勉，追憶也追逐著我渴望的生機，能感知便能心存欣慰。

　　如今我體內有二分之一的林黛玉，另外的二分之一有對凡俗愛情的向往，也有由愛生恨，由恨再變悲憫的悲憫。

　　4.藏在槐蔭里的散文

　　他站在槐蔭里尋覓潔凈，而我卻腳步匆促，來不及欣賞。那年五月剛剛散場，語文老師讀了一篇描寫槐花的散文，她故作神秘地說，文章是出自班上某一位同學之手，如今想來，那細膩的筆觸，藏匿著守候的心意，好似懸在梁間的游絲，靜謐而飄忽，隱約了埋在時光深處的惦念，鮮活了鎖在詩文里的如花美眷，美目盼兮，動人心魂。誰知散文一朝動情揮就，竟能使人心散神迷！從此，迎接槐花盛開的日子比迎接傳統節日還要隆重﹔從此，來到一座城市首先尋覓的.絕不是楊柳﹔從此，路過槐蔭，仰面長嘆是不帶思索的習慣。

　　白的紙，黑的字，我的字形變了又變，他的字形變了幾次呢﹖我的詩文對他而言，是否還獨具震撼呢﹖而他的文筆是否也精進了很多呢﹖

　　某些時光短得來不及細細品味，不忍心或是不敢告別，卻留下了不告別的遺憾，如果當時選擇認真告別，也許經過和結尾都是如今意想不到的。

　　茫茫人海遇見實屬不易，而相互傾慕更加不易。他說他喜歡過，盡管我比他愛的時間久了幾年，但是對于我而言，僅此便是值得感恩的幸運，哪怕我們，嘗試了相忘于江湖，年輕的音容漸漸模糊，哪怕是，天涯兩邊，錯失了重逢的機會。

　　5.單戀與時光都是悄悄的

　　我們的魂魄荷著月光，披著水霧，詭譎了的清愁，被陣雨染成乳白色，暈散得悄無聲息。追尋彩色的影像，走近的，走不近。軟弱的，終還是看不見的自己。無心的，有心，總還是做出了選擇，當年扣開，而后又虛掩的心扉，有往來的杜鵑歇腳，啼囀饒舌的春曲，迎春謝盡，待盛夏浮出微皺的水面。一邊細想著誰能有心流盼，一邊緊盯某人黯淡的神情，麻痹，封閉又空洞的某處，只在夢境，被演繹得動人，被修飾得精心。

　　悄悄地，還沒經心地生活，卻帶著卑微經心地戀過。忙碌之余，給凌亂騰出空間，凌亂卻把忙碌的人侵蝕地羸弱，尋得見櫻桃鮮紅的霞光曙色，卻一直，一直是重情女子尋不見的脫俗胭脂。

　　悄悄地，疼痛或是破涕而笑，都淡淡地描入了形體骨骼，才知道不能把生活的卷宗束之高閣，主角，依舊是我。

　　記憶和情感刮來了風暴，襲擊了浪漫卻又霸道的玫瑰，柔韌的生機，促使她得以存活，她說，能存活就能承認錯過。

　　悄悄地，我與時光一同緘默。

　　6.秾艷迷蹤

　　“原諒我這一生不羈放縱愛自由！”一直以來喜歡這句歌詞，自由需要原諒，原諒才能自由。

　　讀過太宰治的《人間失格》，對于里邊的主人公，我的態度是﹕同情。他無法原諒自己的虛偽和丑陋，并把虛偽和丑陋誤認為是自己人格的全部，在他身上不存在刻意壓制和刻意釋放這兩個極端選擇。他稀缺的有寬容，也有信任，一個不能容納自己缺點的人，怎能寬容眾生的缺陷﹖一個不相信自己的人，怎能信任世界﹖妄以為眾生對他施壓，但事實上，卻是他一廂情愿地受壓，專注于粉飾，討好眾生，畏懼被人看穿，墮于深重的孤獨之中，自導自演，自怨自艾，盲目自毀。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巧妙地粉飾一生，日夜粉墨登場。

　　我們需要寬容信任，我們需要表達真我，我們需要專注于生活，我們需要專注于理想。學著從自己身上找到勇氣，挖掘堅強，而不是遷怒于他人或是過度依賴于他人。

　　時光里，我懂得，尋愛是一回事，堅強是另一回事﹔真情是一回事，自由又是一回事，不為自己禁錮，不被他人捆綁。這樣看來，有自己的世界和獨立的追求就夠了。

　　《秾艷迷蹤》

　　秾艷的形容

　　輾轉在千秋的綠叢

　　欲上雪線織錦吞虹

　　懸向朝圣者的冰刀冷弓

　　嗜血祭祀寒薄時空

　　笑談生死與共

　　遙望青云邊上的墳冢

　　一世難逃獨行迷蹤

　　堅守只為殊榮